十三在胡思乱想中退出房间,慕幻云帮酥绵脱掉衣衫露出雪白的后背。
看见三道交错的鞭伤,慕幻云又没忍住眼底的泪。
“你让我相信你,就是想自己挨鞭子嘛?”慕幻云一边抱怨,一边给用清水帮酥绵擦拭血迹。
酥绵坐在床上,将头发都拢在右侧,低声说:“除了我,没有人可以三鞭子解决所有事情。”
“若换了任何一个人去挨鞭子,都只会打够所有数,既丢了半条命,也让戒律堂更加猖狂。”
“你知道为什么从头到尾汤遂长老都没有露面嘛?”
慕幻云摇摇头。
酥绵继续说:“因为他早就知道,这些事情根本不能拿我怎么样。谷主是我的靠山,我也是谷主的屏障,汤遂现在还只是一个银月,他若明着欺压我,那和直接挑衅谷主有什么区别。”
“在几个月前他或许敢明着和谷主呛几句,可现在的情况与之前大不相同了。”
“只要有我的存在,他就还得在谷主手下隐忍五年才能发起挑战,这五年,他出一点儿差错都可以给谷主理由除掉他。就算汤遂之前再嚣张,再想夺位,现在都要好好的趴着。”
“所以汤遂只敢让黎璎和方子琪来给我们使绊子,他在暗中协助,所有事一旦被摆到明面,他反而还要给谷主一个面子。”
慕幻云听酥绵说了许多,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在云里雾里,虽然听不太懂,但酥绵说得一定有道理。
酥绵知道和慕幻云说多了她也听不明白,她直接说:“你就记住,以后不管遇见什么事情,都不要隐忍退让,直接用你的鞭子抽他,抽完就说是我让你这么做的就行了。”
慕幻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还是继续认真给酥绵上药比较好。
“我们和方子琪都是在一个院子里出来,六队曾经那么好,你救过他多少次,他怎么能这么狠心。”
慕幻云想到他们几个曾经一起带领六队围殴别人的日子,她就觉得心酸。
酥绵想起了那句‘永远不要相信永不背叛。’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酥绵说:“他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有和我们站在一条路上。”
慕幻云又把酥绵腿上的药也一起换了,才满意地离开。
她走后,酥绵独自走到铜镜前,背对着铜镜褪下轻轻搭在身上干净的衣衫,看身上的伤口。
只是在没有清理前看着血肉模糊比较吓人,现在被慕幻云处理好后,只留下三道并不深的伤痕,看样子不会留下很明显的伤疤。
酥绵拿起自己换下来的衣服,看见上面全是鲜血,后背处三道破口,全是被鞭子上的倒刺扯坏的。
“还应该让他赔我一套衣服才对。”酥绵嘟囔着,将衣袍又扔回去。
这时有影子映射到她的窗上,酥绵重新披上里衣,抬眼看着那个影子。
是十三。
十三停留在酥绵的门前,却迟迟没有敲门进入。
酥绵系好衣服上的带子,站在门的内侧。
她等了一会儿,十三好像还没有进来的意思。
十三站在门前纠结到底要不要进去问问酥绵伤成什么样?
可是这样突然进去问,会不会有些奇怪。
酥绵直接打开门,看着略显无措的十三:“有事吗?”
十三见酥绵的脸色依旧有些发白,他说:“慕幻云说你伤得很严重,她还是红着眼睛离开的,我想来…看看。”
酥绵拢着自己的衣服,并不打算让十三看。
“幻云就是大惊小怪,我身上的伤什么样,我会不清楚吗。”
虽然酥绵是这样说,但十三还是严肃地皱眉,酥绵是清楚自己的伤,可她永远也不在乎自己的身体,甚至可以拿来当成筹码。
“你这次执行任务伤了身体,今天又受鞭伤,以后不能这样冲动了。”十三说。
酥绵眨眨眼睛,思索片刻后说:“你也这样问候了阿瑶吗?”
“阿瑶?”十三微愣:“没有啊。”
酥绵把十三让进屋子,顾自坐在桌边。
“你是来关心我的,还是来看我笑话的?”酥绵问。
十三站在酥绵身侧:“我怎么会看你的笑话?”
“阿瑶今天所受的伤口比我严重。”
酥绵噙着笑意看向十三:“我这样狼狈,你不觉得解气吗?”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酥绵说这样的话,他竟然会觉得心痛。
“你总说我对你有所隐瞒,可你不也一直在怀疑我的忠心。”
十三垂下眼眸,缓缓走到酥绵身前,些许犹豫后,他跪在酥绵面前,仰头看向酥绵。
“主子,我相信你的承诺,我之前是做过不利于你的事情,但起码我现在,是真心服从你的。”
十三低头看向酥绵搭在腿上的手,他真的想伸手握住。
在幽谷,自己是陪伴酥绵时间最长的人。
哪怕他再看不懂酥绵的心思,也可以感受到酥绵一切冷漠背后的孤独。
如果他们不是杀手与蓝衣的身份,他或许……
只是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做,有更重要的人需要他守护。
他不能永远受制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