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芸娘这套说辞完全没有跟沈清远和沈圆圆对过。
她也是进屋了看见二丫俩个被罚站才猜测,老沈家的人应当是还没有仔细问过这几个孩子,特别是隔壁家的俩娃。
所以把会上山接人的事儿辄到小月亮她们身上,才是最能解释清楚她和沈清远为啥会突然从家里离开跑到山上去找沈圆圆。
沈清远他俩一听夏芸娘这么说,立刻心领神会的随着夏芸娘的解释说,这么多年过来,这点默契他们之间还是有的。
眼看着乔桂花仍旧板着脸默不作声,但是不再挥笤帚打沈清远了,沈圆圆挪着小步子靠近奶奶。
“奶,你都不知道,当时好多猴子一起朝我们几个扔东西,给我们都吓坏了。
抬手捂着脑袋躲藏,压根注意不到周围的情况。
等我跑远了才发现跟姐姐她们走散了,当时可给我吓坏了。”
乔桂花被沈圆圆拉着袖子晃的脑袋发晕,正想开口说:“害怕你还敢往山上跑。”
话还没出口,就被沈圆圆举到她眼前的东西给堵住了。
“这,这是人参?”
乔桂花这辈子并没有见过完整的人参。
想当初她老头子病重,大夫说,需要用人参吊命。
她咬碎了后槽牙,拿出全部家底,也就买到两片参片,让老头子含在嘴里,多撑了两日光景。
看着被两只脏兮兮的小胖手举到她眼前的东西,乔桂花不确定的问着。
她虽然没买到过完整的人参,可画在药铺的药材册子上的图样她是见过的。
这东西,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倾尽全力买回来的两片参片还是她亲手放到老头子嘴里的,也是她亲手抠出来的...
“嗯嗯,奶,没错,这就是人参!
我们就是因为发现这东西,想把它挖回来才耽搁到这么晚的。”
沈圆圆脆生生的声音炸响在老太太耳边。
她颤抖着举起双手,从沈圆圆手里接过那两株品相完好的野山参,眼泪刷的就下来了。
不同于之前发泄似的嚎啕大哭,此时的乔桂花眼泪无声的顺着满是沟壑的脸颊流淌下来。
这一出,给沈圆圆一家三口都吓坏了。
最后,还是沈大伯给几人解了惑。
沈清松长叹一口气说道:
“当年咱爹病重,三弟你那时还小,可能有些事都不记得了。
咱爹是积劳成疾,最初去镇上找大夫瞧的时候,大夫说好好将养着是能好的,
可惜咱奶不让,非逼着爹娘他们下地干活,咱爹累大劲儿了,秋收万就躺下起不来身。
咱娘找爷奶要钱给爹看病,他们不肯出银子,咱娘说算是咱家自己借的,以后会还。
可惜到最后爷奶和其他几位叔伯还是一枚铜板都不肯借。
只小姑偷偷给了咱娘80文她攒的私房钱。
买参片和抓药的银子是娘卖了自己带过来的嫁妆又跟咱姥爷家借了二两银子。
可惜,咱爹还是没能挺过那个冬天。
等爹咽气之后,咱娘就去找了姥爷家,帮着咱家从老宅分了出来,
自此就在没跟老宅那边联络过。”
听完沈清松的话,沈清远三个都沉默了。
沈圆圆用小手轻轻拍着奶奶的后背,安慰着哭的身子发抖的乔桂花。
她原本还以为她爷爷是独子,所以现在他们家才没有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亲戚,却没成想,还有这么一段令人揪心的往事。
沈清远清了清有些干哑的喉咙,声音嘶哑地道:
“眼下咱家也不缺银子吃用,这两颗人参,明天我把它们拿到镇上去找个药铺子给炮制出来,咱自己留着。”
甭管以后用不用得上,就算是弥补一下老太太心底留下的那份遗憾。
第二日一早,天才蒙蒙亮,沈清远就揣着两颗人参出发去了镇上。
他现在怀里的两颗是今早沈圆圆从空间里替换出来的,找了两颗最大的人参拿出来,让沈清远带去镇上炮制。
沈清远前脚刚走,后脚沈圆圆也爬起来没再继续睡回笼觉。
跟夏芸娘说了一声她也出门了。
蹲在自己的甜菜地前面,看着绿生生的甜菜秧子,沈圆圆在心底默念:
小甜菜,你们可一定要好好长啊~!
再过一个半月就可以收获了,她现在特别期盼这片地能有个好收成。
要想让家里改善生活条件,只凭那几十亩麦子是远远不够的。
粮食长得再好也不如这些经济作物赚钱快。
再说,那些粮食还要先保障自家人填饱肚子呢。
以她爹和她奶的性格,保命的粮食是不可能拿出去卖的。
那能换成现银的就只有她这一亩地的甜菜的产出。
沈圆圆扒拉着心里的算盘,把自己售卖计划又完善了一些。
等肚子发出抗议之后,才揉着蹲麻的双腿,挪回家吃饭。
沈圆圆刚进院子,就看见哥哥沈正禄面无表情的从小叔房里出来,看样子也是去正房吃饭的。
沈圆圆张了张嘴,想叫人,却见沈正禄好似没看见她一样,步子未顿直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