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远他们这队‘红一’的队伍被分配到的是挨着广元府府城最近的一个县,河口县。
从安化县的县城穿过去之后,他们这队人又走了两天一夜才到达最终的目的地--河口县,阳头镇,靠山屯。
而老族长一家的‘红二’队伍则是被分配到了阳头镇旁边的东福镇,兴三庄。
靠山屯靠着的山名叫“猪头山”。
没错,不是牛头山也不是虎头山,而是猪头山。
相传是因为这座山上的野猪特别多。
所以才得了这么个名儿。
靠山屯的里正徐铁蛋家此时房门大敞四开,屋子里的热乎气呼呼啦啦的往外飘。
跟外面的冷空气一相遇,瞬间变成得白烟袅袅仙气飘飘。
要说这徐里正家为啥大冬天的还开着屋门,那还不是因为此刻里正家的屋里屋外挤挤插插的全是人。
他们靠山屯整个屯子只有17户人家,两百三十多口人。
一到冬天天冷的时候,要是屯子里有事通知到村民就会各家派代表去里正家里开会。
这要是平时每家也就派一个代表来里正家听听咋回事就行了。
可这次一听说是官府通知的各村儿里正去开会,还是说的有关安置难民的事,这好信儿的就都来了。
徐里正家现在屋里屋外,炕上炕下,蹲着站着四五十号人。
撵也撵不走,只能是把屋门打开,让大伙儿都能听到是咋回事。
屋内传来徐铁蛋故作深沉的声音,
“情况呢,就是这么个情况,意思呢,也就是这么个意思。
你们就知道咱屯儿要来新人了,具体多少人县里没说,问我也白搭。
估摸着看县令大人那意思,是不会少于五十个。
你们呐,赶紧回家该干啥干啥去。
这事儿谁不乐意也没用,上头已经下令了,我就是天天去衙门口坐着哭也不好使。
赶紧的,都各回各家吧。”
徐里正说完就开始撵人,丝毫不理会村民们七嘴八舌的询问。
“行了,赶紧走吧,咋的,你还搁这杵着等里正留你饭呐!”
村民们相互打趣着结伴离开。
张翠花把捂在脑袋上的头巾子扯严实,拽着隔壁邻居家的嫂子一路嘀嘀咕咕的往回走。
“他三嫂,你说这要来的难民能啥样?
咱村满打满算一共才三百多口人,这要是他们来的人多,那不能抱团过来欺负咱吧?”
三嫂子嗤笑一声:“呵,给他们能耐的!
我说你,平时瞅着你也不像那怂蛋玩意儿啊,这怎么人还没来呢,自个儿先在这害怕上了。
你把你那敢跟你家老爷们儿干仗的劲儿拿出来,还整吧不明白他们这些后来的啦?
咱屯儿要是让一帮后来的给欺负熊了,那赶明儿可别出门了,都得让人笑话死!”
“你说的也是哈,毕竟咱们人多,还是坐地户,咱不怵他!
我这不是听说这帮逃难过来的都挺那啥的,
我跟你说你可别跟别人说嚎,隔壁大柱子他媳妇儿跟我说,
这从南面过来的难民,一个个的,可生性了。
据说还有吃过人滴呐!”
沈清远:我们没有,憋瞎说!
村民们因为村里要来新人的事儿议论纷纷,里正也愁的窝在炕头上不停的抽烟袋锅子。
这老些人来,安排他们住哪啊?
这村儿里也没那么多空房子啊。
沈清远他们这队人是先被送到了河口县的县衙,由县主簿给他们换好了新的身份文书才跟随两名河口县的衙役一起去往靠山屯。
在沈清远掏出来四个肉包子之后,终于从领路的小衙役那打听到了他们即将去的这个靠山屯的基本情况。
“这个屯子啊,地理位置相比其他村子偏一点,人口也不多。
不过偏有偏的好啊,那嘎达土地多啊!
等来年开春儿了,这荒地随便你们开,想开多少开多少,多好!”
小衙役啃着手里的肉包子,含糊不清的跟沈清远唠嗑。
沈清远又不是听一不听二的小年轻,接着追问道:
“这偏一点儿是多点儿啊?
从那个村子到最近的县镇要走多久?”
小衙役啃着包子的动作一顿,接着说道:
“咱这走一趟你不就知道了。
从屯子里到阳头镇也就一个时辰的路程,这搁哪算都说不上远吧。”
沈清远琢磨了一下,从屯子到镇上如果只一个时辰的脚程,那确实是不算远。
他们家还有骡车呢,这跑一趟也就不到一个小时。
“那这也不算偏啊,你说的偏是从哪论的啊?”
沈清远自从到了广元府,这前世的东北口音就一点点带出来了。
小衙役一听这口音,一下子就jiao着亲近起来了。
“哎啊大哥,你这口音听着一点不像南边的,就跟咱这嘎儿的人似的。”
这一亲近起来了,就啥话都能说了。
“我跟你说哈哥,不是这靠山屯偏,是咱这河口县整个都偏。
你知道你们靠山屯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