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宁娜伸了一个懒腰,在落地的一瞬间,她捉住了一个人,一头金发的小狮子。
所以,琴副团长并没有被吹走,也可以说,这女人是整个蒙德城里唯一的幸存者了吧?
挺不错的,之前烈风吹拂时,也有人被吹到废墟里面,想要寻找能够躲避这凄厉之风的角落。但这是不可能的,这风无处不在。只是普通人的双眼看不见。倘若是,风变得可见,那一定是一个又一个的旋涡,裹挟着人类打着转儿,像是扑火的蛾子,无可避免的死去。
唯有琴一个人,被她揪住头发,承受着头皮几乎被撕裂的痛苦。虽然很想立刻死去,但这不可能了。
或许对琴而言,能够义无反顾的撞死在烈焰之中反而是一件好事。她没能守护住蒙德,此为精神上的痛楚,而肉体上的痛却没什么攻击性。毕竟,她的心早已随着蒙德的毁灭而逝去。
芙宁娜扯着她的头发,拖着它缓慢的走过废墟。“真是抱歉了,琴小姐,但是我不能让你这么快退场,还有你的仰慕者在等着你呢!”
现在,火环消失了,明媚的月光又重新占据了整个世界。琴被扯着头发,奄奄一息没有了挣扎。走过城门的废墟后,才快要到达正门的石桥那里。
只不过,芙宁娜尚未到达石桥,便有人跑了过来。剩下一只胳膊的迪卢克,突然持着大剑砍了过来。
但芙宁娜不过是轻易的挥动一下左手,便将那大剑弹了回去。
“我原以为,你们会慢一点!迪卢克老爷?哦,还有尚未获得邀请的访客?”芙宁娜说着,她扭过头看着走过来的,已经算是失去了一切力量的法尔伽大团长。
但她话语未落,迪卢克又卷土重来,那柄大剑即将到达芙宁娜的身体的一刻,女孩却冲天而起。她狠狠的落下时,却并未直接攻击迪卢克,而是帮了迪卢克一把。
芙宁娜那时候正扯着琴的头发,第一次的攻击不过是用手挡开,而这一次,她为燃烧的火焰上添了一碗油脂。
迪卢克手中的大剑,被芙宁娜重新设定了轨迹,最终向着琴的轨迹。
所以……利刃穿透琴胸膛的时候,迪卢克……松开了手。而那位副团长,尽管被利刃贯体,也是发出一声沉闷的哼声。
她的心死了……
这一下,她的人也会死。
死在迪卢克的手里,迪卢克的剑下……
[请不要再杀戮了……]风越来越大……
“在这之后我想了很久,有关于戏剧的冲突,应该是那种意想不到的突然变故。比如说「我的短刃刺入她的胸膛。」和「友人的利刃,贯穿她的身躯,撕碎她的灵魂。」……迪卢克老爷你觉得呢?那个更合适?”
但迪卢克根本没在听她的话,只是饱含热泪,捧住了女人的上半身,却不敢将大剑抽出来。
“琴……琴……”迪卢克又呼唤了几声她的名字。女人原本睁大的眼睛,白色的眼仁慢慢变大,黑色的瞳仁却像是月蚀天象,一点点的消失在上眼皮下面。
向上翻动的双目……只是没法闭上了。
[这么多的灵魂……他们在哭泣……]风越来越大了……
而迪卢克已经陷入了对一切的麻木之中。甚至已经不打算理会任何事物了,他绷着的一根神经彻底断裂了。放眼望去,这个国家完了。
少年时期的迪卢克,十几岁就获得了神之眼。拥有一份强大的实力,成为西风骑士后,通过不断的努力,他成为了最年轻的「骑兵队长」,若不是魔龙乌萨事件,也许现在的迪卢克还在西风骑士团里。但是很可惜,世界上没有如果二字。
他成为骑士的动机是什么?
‘不愧是我的儿子……’那是来自迪卢克父亲对他最为骄傲的儿子能够表达的最为骄傲的赞许,只可惜他早已听不到了。
父亲死了,义无反顾的死去。为了这个无情的,曾经将他诋毁的国家。
而现在,他的「义弟」,世上唯一的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死去了。
这个国家,现在也被人……不对,被魔神轻而易举的摧毁了。
他最好的朋友……琴……则是他自己失手贯穿。
血液止不住,像是一枚小小的泉眼,咕咚咕咚的从她的胸腔渗出来,涌出来。在大剑与肉体的缝隙中,一点点的溅出来。
“对不起,琴!对不起……”迪卢克哭着说道。
“好了,不要伤心了,河对岸是你的父亲,手足和友人。他们在期待与你的见面。一路走好,迪卢克老爷……”不知何时,走到他身后的芙宁娜,高高举起了她的水之大剑。
[别这样,别这样,别这样……]凄厉的风还在呼号……
……
而一旁的法尔伽早已驾着那匹瘸了腿的马冲了过去。但收割完迪卢克生命的芙宁娜,不过是一个简单的转身,把带着血液的大剑向着他冲来的方向随意的一掷。借由马匹的冲力,那武器毫无征兆的刺入法尔伽的腹部。将他连人带着这把利刃一同拉下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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