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承治听到三日不用去学堂,双眸立刻大亮。
但他随即意识到不对劲。
娘是最希望他好好读书的,怎会突然允许他不去上学,还是三日。
“娘……”
温承治弱弱地说:“治儿做错了什么,您直说便是,别用这种方法吓孩儿啊。”
瞿氏哑然失笑。
“你这孩子,想到哪里去了?娘并没有在吓唬你,只是娘这三天,要交给你一个很重要的任务。”
温承治的眼睛再次亮了起来。
“不是吓唬我?这都是真的?天哪,我在做梦吗?”
温浅浅拿开奶瓶。
【哎,三哥哥果然是个上不了一点学的,娘亲,这次事成之后,干脆直接将他丢去军营吧,切莫再逼他读书了,他实在不是读书的料子。】
温承治脸颊一红。
被自己妹妹说不是读书的料,实在不是什么有面子的事。
“咳……”他假装没听到温浅浅的心声,转头询问瞿氏:“娘,您有什么任务要交给治儿?治儿必定好好办!”
只要是别让他读书,别的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瞿氏压低了声音,在温承治耳边细语。
温承治一愣,随机脱口而出:“您要我学那已经死了的冒牌货,去赌坊学赌?”
“小声些。”
温承治反应过来,连忙捂住嘴巴,但他很快放开手,低声确认道:“您是认真的?”
“自是认真的。你不仅要去赌,还要想方设法输掉。”
“???娘,您没事吧?”
【三哥哥好笨,娘亲是在为和离后带走你做打算呢!你要是想不通这其中缘由,就只管按照娘说的做便是了。】
温承治的确是想不通。
但妹妹说的非常对。
他既然想不通,那就不要去想了,只管按照娘说的做就是了。
“治儿明白了,治儿明日就按照您说的去做!”
“别等明日了,今日就去。一会儿你去用了晚膳,就找个由头出府去。”
“这么着急吗?”
“时间不等人。”
“是,那治儿现在就去用晚膳!”
温承治说完,也不再啰嗦了,在温浅浅脸颊上“吧唧”了一口后,兴冲冲地跑出去了。
这三天,他可以正大光明出去玩喽!
虽然他不喜欢玩赌坊的东西,但还是那句话,只要不让他读书,让他干什么都行。
夜渐渐深了。
京师东面的云城山被天色的黑云压着,瞧不见丝毫月色。
山上,眉眼俊朗的少年一脸决然。
他一双戎装,黑色军靴稳稳踩在一块巨石上,黑眸中间一点水光,似乎能照顾周围的一方天地,脸上透着凉薄却坚定的神色,让人联想到冰川上坚韧的一棵松。
俊逸绝伦,亦不能形容他的外貌。
此人便是二皇子,李妄。
他生来便口不能言,刚出生时因为没有哭声,太医们差点以为这是个死胎。
索性他一双眼睛灵动,太医们才松了口气。
可之后诊断出口不能言,让明帝大发雷霆,赐死了好几个太医。
但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此时,李妄扶着肩上中箭的瞿行舟艰难地往云城山上去。
山下现在到处都是太子的人,他们出不了云城,也无法藏匿在城中,只能躲到这山上来。
李妄让瞿行舟靠着巨石后的一棵松树稍事休息,而后指了指山顶,打着手语。
【瞿将军,你坚持一下,这山顶有座寺庙,许能收留我们一晚,替你处理箭伤。】
瞿行舟因失血过多而变得苍白的唇瓣动了动。
他不懂手语,可从李妄的神情中大概猜出了他的意思。
他嗫嚅着苍白的唇道:“二殿下,你别管我了,你一个人是能冲出城外的。你将我放在这儿就行,我自己爬上去,找人帮忙。”
李妄虽然不能言语,耳朵却是能听到的。
他听完,顿时露出了满脸的不赞同。
他打着手语说:【不可,你是因我而受伤,我怎可弃你而不顾?你若不能安全离城,我也不走。】
瞿行舟有些着急。
“可他们的人必然能找到这山上来,有我在这里,还能拖延他们一下,殿下若是再不走,可真要跟我一起死在这里了。”
李妄坚决地摇头。
【要走一起走,要死也一起死!】
瞿行舟眸光闪动。
浅浅说,二皇子若是能登上大位,必然不会如太子一般过河拆桥,如今看来,他的确跟太子不同。
可更是因为这样,他才不能让二皇子陷入危险之中。
他必须让二皇子安全回到京师。
日后,才有可能继承那个位置,保他们瞿家满门平安。
“我瞿行舟能得二殿下这句话,就是死也值了。但是二殿下,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只有你安全回去了,才有机会让人来救我,我们一起死,实在没有必要!”
【可我若是自己走了,你必死无疑!】
“死就死了,我瞿行舟若是死在这个时候,也不枉爹栽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