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振见潘喜一脸坚毅地领了命令,先是冲他点了点头,然后将目光转到了柳林和安应昌两个人的脸上,看了看他们两个,说道:
“柳兵使,安都指,这一次东城防守作战,你们二人的兵马同样主守那段即将坍塌的城墙,先前叫你们在那段城墙后构筑的环形街垒,完工了吗?”
先前全城大修街垒工事的时候,杨振就曾下令叫他们二人负责重修那段城墙,并在新修城墙后面另外构筑环形街垒,以防万一东城的这个短板被清虏发现从这里突破。
如今,新修补的这段城墙果然被清虏发现了,而且已经被清虏的重炮快打穿了,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一旦那段城墙被突破,那么墙后的工事就至关重要了。
“完工了!”
杨振话音一落,柳林与安应昌两个几乎异口同声地答复了杨振。
“完工了几道?”
“几道?这个”
柳林与安应昌两个或许是没有想到杨振会接着问他们修了几道工事,一下子有点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这个时候,仇震海说话了。
“就一道。就像当时都督说的那样,在那段新修的城墙后面,柳兵使,安都指他们指挥人马,用木头拒马沙袋冰墙,构筑了一道四五尺高的土围子。”
仇震海一边回想着最近一次对那处工事的视察情况,一边回答了杨振的问题。
“一道恐怕已经不够了,你们尽快于其后方再增加一道!总而言之,要确保清虏马步军即使突破那段城墙攻入城内,也要让他们命丧在你们的工事面前,决不能让他们再次突破!”
仇震海听了杨振所说的话,看了看柳林与安应昌,随后三个人一起抱拳躬身,对杨振说道:“卑职遵命!”
杨振见状,扭头招手,示意站在身后外围的麻克清上前,然后从他手里取过了自己惯用的那把斧子,目光从东城防守诸将的脸上一个个看过去。
众人见杨振如此这般,一个个全都屏住了呼吸。
“潘喜!”
“卑职在!”
“此战,除了你所领掷弹兵外,柳兵使所部兵马,安应昌所部兵马,尽数归你调遣指挥!有临战不前不服从调遣指挥者,可持此斧直接斩首示众!”
杨振此话一出,众人心里都是一惊。
杨振一向对柳林、安应昌等人以礼相待,很少说这样的重话,此时这番话说出来,一下子便叫众人感受到了大战将至的紧张气氛。
就在仇震海、柳林、安应昌等人对此感到意外并且面露惊容的同时,潘喜这个小年轻倒是显露出了一份不同寻常的沉稳来,就见他缓步上前从杨振的手中接过了那柄斧头,冲杨振躬身说道:
“卑职遵命!”
就这么平平淡淡一句话,再没有多余一个字,却叫柳林、安应昌心里一沉。
他们立刻就认识到了,如果他们的麾下,甚至是他们自己,到时候真有临阵不前的表现,并且落在了这个小将的手里,这个小将是真的会把他们的斩首示众的。
一想到这里,柳林与安应昌一下子就精神抖擞了许多倍,当即跟在潘喜后面,冲杨振抱拳躬身,再次说了一声:“卑职遵命!”
对杨振来说,真要到了生死关头,谁他么管你是兵马节度使,还是什么忠义归明军都指挥使的,让你往前冲,往前顶的时候,你敢贪生怕死犹豫不前,立刻就要你的脑袋。
杨振越过仇震海这个东城防御总指挥,直接下达了一系列命令以后,转过头再看了看仇震海,然后对他说道:
“仇副将,镇江门这里,就交给你了。虽然清虏攻击的重点不在此处,但此处也不可掉以轻心,你仍是东城防御总指挥,率布防东城的其他各部人马为预备队。
“一旦潘喜他们守卫的那段城墙坍塌,清虏马步军冲来,你要率领其他各处人马前往救援,切切不可大意了!”
“卑职遵命!”
杨振是仇震海的侄女婿,平时对仇震海非常尊重,很少这样跟仇震海说话。
所以此时既然这样说了,那就是话里有话,意味深长了。
仇震海一听,自然也听出一些不同寻常来,知道镇江堡的防守作战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候。
这次守住了,那就是守住了,如果这次没守住,那就万事休矣。
所以,他连忙郑重其事地答应了下来。
事实上,杨振也并不想管得这么细,既然已经把东城防御事务交给仇震海主持了,管太多,反而让人觉得自己对仇震海不够信赖。
但是,能不能守住东城那段城墙,实在是事关重大。
不得不说,之前杨振的确是将防守的重点放到了西城那边,因为那边有清虏修筑的深壕长垒,而深壕长垒的后面就是城西清虏大营。
在清虏构筑的围城长垒与镇江堡城的西墙之间,除了城墙脚下冰冻的护城河之外,就是一片开阔且相对平坦的旷野了,非常适合马步兵突击冲城。
与此截然不同的是,镇江堡的城东面是宽阔的鸭江江面,如今江面虽然已经封冻,并且覆盖了积雪,但是江面本身仍然远低于镇江堡一侧的江岸。
清虏大军若是从城东的威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