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振带着仇家大小姐打马前行,后面没多远处,就是满鞑子的追兵,当下也没工夫多想别的,只顾策马奔行。
往前跑了一里多地,就看见前方已经到了这段河堤路的尽头,左前方是三岔河开阔的水面,右侧不远处却是一片烟波浩渺的湖泊,也就说仇震海所说的铁锚湾了。
在马上远望过去,铁锚湾里水面广大,沿岸到处都是倾覆朽烂的战船,一艘挨着一艘,一片连着一片。
有的堆积在岸边的草丛里,有的直接拦在了浅滩上。
整个铁锚湾,看起来像个船舶停靠的港湾,又像个修造船舶的船厂,更是像极了一场海战的旧战场,一个埋葬了数不清船只的战船墓地一般。
杨振的身后带着仇家大小姐,渐渐落在了自家最后一批人马的最后面。
等他们一路急行到了近前,就见道路的尽头,已经有人用了许多艘巨大的残船,做成了路障。
道路本就不宽,这一段的两边上,还都是腐朽的木船,只是中间留了三尺宽的缝隙,并在尽头处开了一个缺口。
来到这一堆腐朽的木船堆积夹峙形成的通道里,杨振马不停蹄地跟着张国淦他们一行人冲了过去。
他们冲进去以后,自有张臣领着火枪队左翼的人马,指挥着一众人等,又用几艘事先备好的残船,把狭窄的通道堵死,算是关上了铁锚湾码头的大门。
满鞑子追兵若是人多势众,一口作气翻过小山一样堆积的烂木头,冲到里面的码头上,那么张臣他们这么做自是没有多大用处,恐怕依然是抵挡不住的。
不过,满鞑子的人马到了此时也只剩下百余骑,他们追到了道路的尽头,却只能在外面大呼小叫着勒马驻足。
这条河堤路的尽头,一边儿是三岔河水面宽阔的主航道,另一边儿,是烟波浩渺的战船墓地铁锚湾,前面更是有成堆的腐烂战船堵住了道路。
废旧腐烂的战船做成了路障,这些路障的后面则是人头攒动影影绰绰的那支配备了犀利火器而且胆大包天的明军。
他们这些满鞑子正白旗的披甲兵,就是再怎么勇猛善战,面对此情此景,也只能徒唤奈何了。
杨振骑着最后一批战马冲进了铁锚湾的码头上,早有张臣上前接住了,叫手下人马在头前带路,同时维持着秩序,越过了最后一批鱼贯登船的人群,沿着码头,往大批船只停靠处行进。
而他们的身后,更是有人直接在早已堆放好的干草上干木头上浇了桐油,扔了火把,把阻隔鞑子的那一片残破的废船,一下子点着了。
河边风大,铁锚湾与三岔河的连接处,更是风口,就这样火借风势,熊熊燃烧,直烧得鞑子追兵不住后退。
也是一直到了这个时候,杨振才感觉到了身后仇家大小姐胸前的分量。
进了铁锚湾的码头区域,杨振放缓了马速,与此同时仇碧涵也放开了一直环抱在杨振腰间的双臂,只用手扶着马鞍后桥。
只是两个人终究共乘一匹马,又能离得多远呢,马蹄哒哒声中,没有马鞍马镫的仇家大小姐上下颠簸,胸前亭亭玉立的两个东西,像是两只弹跳力极强又喜欢蹦蹦跶跶的小兔子一样,不断地往前冲撞摩擦着杨振的后背。
原来一直专心策马前行的杨振,此时感受到了贴在身后的仇碧涵,意识到了冲撞着自己后背的物体是什么之后,心神一阵激荡。
看来,仇家大小姐不光有可爱的眼睛,美丽的脸庞,颀长的身形,一身的芳香,她还有一对隐藏不住、束缚不了,令人口干舌燥、心神激荡的白玉山丘啊!
杨振就这样想象着,也体验着,与仇家大小姐共乘一马,在张国淦一路人马的开道引领之下,径直越过码头上尚未登船的最后一批人群,登上了由许多船连接而成的一个巨大的水上浮动平台。
杨振骑着马登上了这个水上平台,早在等候的仇震海立刻挥动着手中的一面黑色旗子,大叫着起锚开船。
码头上剩下不多的人群,也在这个最后时刻,大呼小叫地蜂拥着就近跳上一艘艘砍断了缆绳的大小海船。
此时朝阳乍现,清晨的阳光,越过三岔河东岸广袤的旷野山峦,照射在这一片浮动的船舶上面。
杨振抵达,仇震海传令整个船队扬帆起船之后,很快就领着麾下的几个守备千总,前来见杨振。
“总兵大人!这次多亏了总兵大人殿后,护卫我等家眷安全!要不然,这一下子,我们撤离田庄台,可就要半途而废,甚至是前功尽弃了!
“正是有了大人亲率麾下,拦截阻击追兵,卑职与卑职麾下部伍,才能与各自家眷亲人再次团聚啊!”
仇震海看见杨振起骑马登上这一座由许多小船和大船甲板联结而成的船台,知道此刻一切尘埃落定,而且是最好的结果,当下快步上前,牵住了杨振的战马,手拉缰绳,仰头对杨振说着感激的话。
仇震海部下其他几个人,仇广义、郭增福,还有当初与逃走的那个刘国臣一起驻守铁锚湾的一个千总仇大光,也一起上前来拜见杨振,并与张臣见面。
同样也是直到这个时候,众人也才赫然发现,杨振身后还坐着一个人,而且这个人还不是别人,正是仇震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