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振他们从松山出发,乘船横渡辽东湾,来到盖州湾海岸的兔岛上,一行人在海上漂泊航行了四五天,都是十分的辛苦。
可是杨振麾下,每个人都知道这次出击的重要性和危险性,所以尽管辛苦,但是人人硬着头皮,打起了精神,全力以赴坐着上岸突袭鞑子后方的准备。
就在抵达兔儿岛的当日下午,吕品奇和李禄指挥着各自的队伍,从搁浅的大船上转移到小船,然后再一船一船地将所部的人员和武器转移到兔儿岛的头道湾里。
因为船队的几艘大船,在夜里的时候都是靠着海岸附近行驶,到了早上海潮退去,其他的大船也都跟着杨振和袁进所乘坐的头船,一起搁浅在了海岸附近的浅滩上。
到了中午时分,海潮几乎退到了一天之中的最低处,杨振船队的大船动弹不得,只能继续搁浅着。
只有士卒器械可以转移到小船上,运到兔儿岛的头道湾里靠岸登陆,伐木取材,安营扎寨。
其他的战马、粮料和弹药军需,只能等到晚上再涨潮的时候,才能跟着大船一起从搁浅的地方运到头道湾停靠安置了。
胡大宝在临行之前,也曾建议杨振所部与他合营一处,船队的人马辎重全部运到崖洞里驻扎,船队的大小船只,也都集中到二道湾里停靠。
但是,杨振笑着谢绝了。
不是杨振信不过胡大宝及其所部海盗团伙,而是因为二道湾只适合小股人马藏匿,而不适合大队人马作战。
虽然二道湾连着一个大型崖洞,地理位置极其隐蔽,地理条件极其优越,但是它的地形却未免太过于狭窄了。
平常小股人马,在里面藏着不动固然可以,可是眼下大量人马船只云集在狭窄幽深、两面都是陡峭山林的峡湾里,吃喝拉撒,炊烟袅袅,一旦被岸上的敌人发现了,那可就彻底完蛋了。
敌人不需多,人家一个牛录就够了,到时候在两边的山头上一封锁,你就上天无路,遁地无门,只能死守在山洞里了。
所以,在这一点上,二道湾虽然隐蔽性极好,但却不如头道湾身后就是广阔大海,进可攻,退可守,后路有保障。
当天下午,吕品奇及其麾下一百选锋乘坐小船,来到杨振等人起初被围的头道湾,上了岸,就按照杨振的命令,到山坡上伐木取材,在岸边搭建可供大船停靠的码头。
李禄则领着麾下的掷弹兵队和袁进水师营里的一批船工桨手们,上了岸,依山就势设立岗哨,并在面向头道湾的缓坡上伐木搭棚,安营扎寨。
到了当天傍晚,海潮如期而至,杨振回到自己与袁进共乘的那艘大船上,再次扬帆起航,将搁浅了整整一个白天的船队,带进了兔儿岛的头道湾。
此时此刻,已经忙碌了一个下午的吕品奇,也带着自己的部下搭建起了一个临时的简易码头同样忙碌了一个下午的李禄,也带着自己的部下们在山坡平缓处扎下了一片简易的营地。
大船一艘接着一艘停靠在码头上,船上装载的马匹、枪炮、军械、辎重,陆续上岸入营。
到了当晚戌时,辛苦了一整天的各部人马,吃罢了上岸之后第一顿简单的晚饭,陆续熄灭了灯火,进入宵禁休息的时段。
除了山风和海浪的声音之外,海湾里面静悄悄的,一点其他的声音也没有。
就在这个时候,杨振、张臣、吕品奇、李禄四个营地里的将领,带着几个随从和胡大宝营里的向导,共同乘坐着一艘平底沙船,缓缓驶离头道湾。
先是绕过了兔儿岛伸向海里的顶端,然后桨帆并用,沿着海岸往北航行,朝着响水河口的所在驶去。
响水河,后世又叫熊岳河,在熊岳城一带的山区发源之后,一路从东往西流,最后注入盖州湾。
这条河在秋冬季节水量不大,但是在春夏时节,汇集了附近山区的冰雪融水和雨水之后,水量却不容小觑。
特别是到了夜晚的时候,盖州湾的海水涌潮倒灌,水声隆隆,连带着整条响水河的水位也会跟着上涨。
从响水河的河口到距离海岸只有十几里地的熊岳城外,都可以乘船直航了。
经过了半个多时辰的往北航向,一行人坐着船,黑灯瞎火地,到了响水河的河口一带。
此时天色已然晴开,虽然不见月亮,但是仰头观望,在覆盖着大海的夜空里,却能看得见繁星点点。
河口两岸都是黑黢黢的幽暗树林,只有河口处水天相接,在夜色下看得相对清晰,只见海浪一波接着一波涌向河口,发出轰隆隆的响声。
“各位官爷!前面就是响水河的河口了!沿着响水河往里面走,一直走,一直走,就是熊岳城了!各位官爷!接下来,咱们还要继续往前,到河口里面去看吗?”
快到河口涌浪地带附近的时候,胡大宝留给杨振和张臣做向导的那个兔岛海盗团伙小头目,回头看着杨振等人,大声地询问道。
“你小子小点声!万一岸上有鞑子巡哨,你这么大声嚷嚷,岂不是惹人注意?!”
杨振还没出声答话,就听见自己右手边上扶着船舷蹲着的吕品奇先说话了。
吕品奇带着队伍刚刚打赢了松山保卫战,可是过去那些年里,鞑子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