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潘,你说的,倒是没错,我也知道这年头好的铁匠不好找!可问题是,他们若是非要走,又该怎么办呢?”
“那就是大人你的事情了!你之前答应过他们,说要放他们回宁远去,这一回他们找上我,拿着这个话来说事儿!
“卑职又知道大人有借重他们的地方,又不好跟他们翻脸,卑职实在是没办法了!今天带他们来见大人,也是因为这个!”
潘文茂一脸愁色地说到这里,看着杨振犹豫片刻又接着说道:“实在不行的话,大人你就答应给他们个官作!
“王守堂的儿子王煅倒是只管打铁,是个榆木脑袋,但是王守堂这个老铁匠年纪一大把,却是心思活泛,若以官位说服或者重赏激励,或许能动其心!
“此外,就剩下用强了!反正大人要是不承认之前说过的话,就是不让他们走,他们也没有办法!只能留在松山,为我们所用!
“但是大人你要知道,一旦用强,他们怨恨我等,心思不在这里,很多事情就不好办了,而且也怕办不好!”
潘文茂说的道理,杨振自然明白。
听了潘文茂的话,杨振沉默不语了一会儿,然后叹了一口气,对着站在身边的杨占鳌说道:“去吧!去把那对父子请过来!我跟他们谈谈!”
很快,杨占鳌就领着王守堂和王煅父子过来了。
虽然进了城,但是王守堂和王煅父子可没有杨振现在这样的条件,所以仍然是脏兮兮的,满面风霜,一身腌臜,头发胡子乱糟糟的。
两个人在杨占鳌引领下,来到杨振的跟前连忙跪在了地上,磕头在地,头发胡子有点花白的王守堂嘴里还说着:
“小老儿父子见过杨将军!将军退了鞑子大军,救了松山城,升官发财指日可待,小老儿父子恭喜大人贺喜大人!”
杨振也不说话,看他们行了礼,从榻上站起来,上前将王守堂扶住,然后亲手将他搀扶起来,并笑着对他说道:
“同喜!同喜啊!王老先生,你忘了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了,你可也是先遣营的人啊!
“我杨振带着先遣营立了大功,少不了老先生你们父子的那一份!快快起来!快快起来!”
杨振先是扶起了老头王守堂,然后又接着扶起了王守党的儿子王煅,紧接着又对他们说道:
“现在咱们进了松山城,条件比过去好了不少,你们父子也该好好收拾一下!将来朝廷旨意下了,成了朝廷命官,这个样子成何体统呢?”
杨振漫不经心地说出这样一番话,但是听在王守堂父子的耳朵了,却如同耳边响了一个炸雷一般,差点把他们两人给惊着了。
“大人!将军大人!你说,您是说,小老儿父子,真有可能成为朝廷命官?!”
王守堂瞪大了一双老眼,直勾勾地看着杨振的眼睛,等待着杨振再次给他一个肯定的答复。
之前,杨振曾经当着他的面,对他说过类似的话,只是那个时候杨振说得很随意,而他也根本不敢当真。
因为当时他们的处境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够打退鞑子的样子,怎么看先遣营这几百个人也不像是能给松山解了围的样子。
当时杨振那么一说以后,他虽然千恩万谢,但是心里面也就姑且那么一听,心心念念的还是什么时候回了宁远,与他的家人们团聚。
这一回,真的上了岸,进了松山城,他们想着当时杨振所说的可以放他们回宁远的话,就不断地去找临时提调他们的上官潘文茂。
但是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杨振会记着他们的功劳,会给他们请功,会真的让他们成为朝廷命官,他们根本连想也不敢想。
包括一直只懂得埋头打铁、有点像个闷葫芦一样的王煅,也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杨振,仿佛是要从杨振的脸上看出几分真几分假来。
“王老先生!跟着我杨振,做官不是有可能,而是一定能!这一回你和王煅兄弟就擎等着做官的好消息吧!我杨振堂堂一卫指挥使、宁远副将,一口唾沫一个钉,岂能瞎说哄骗你们?!”
对别人说话,杨振不会这么说,可是对王守堂、王煅这样的人,他只能这么说,而且他之前说的也仍然是虚虚实实、半真半假。
让王守堂和王煅当上真正的朝廷命官,他眼下还不敢打包票,可是让他们俩在自己的营里做个不入流的小官,那却是分分钟的事情。
尤其是这一次,自己只要在松山城里站住了脚跟,将来松山城里的事情还不是自己说了算吗?
如果自己没有能够如愿在松山城里站稳脚跟,那自己也就没什么必要留下他们父子俩了,到那时,也就随他们去了。
杨振看着惊疑不定的王氏父子,继续面带笑容对他们说道:“当然了,你们眼下身份卑微,远在京师的万岁爷又是日理万机忙得很,所以朝廷的旨意来了,也不一定真能提及你们两个的姓名。但是,借你们吉言,这一回我杨振一定发达!你们跟着我,还会有错吗?!不比你们回宁远继续做铁匠有前途?!
“再者说了,人云世上有三苦,打铁、撑船、磨豆腐!王老先生,你自己辛苦打铁一辈子,到头来也没个一官半职,只能寄人篱下,难道王老先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