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来兴师问罪了?
早就料到这一点,孟白英不慌不忙,脸上含着极淡的笑意。
“客人既然已经上门了,哪有不迎接的道理。”
说完便站起身,孟白英步履轻快的往会客厅的方向走去。
孟白英到的时候,慕廷玉正襟危坐,脊背挺直,周身散发着一股不卑不亢的气度。
“慕学子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在主座落座,孟白英明知故问。
慕廷玉没有因为孟白英的态度生气,继续保持镇定的状态,礼貌的问好:“夫人安好。”
“妙妙不见了,小生就是来找妙妙的。”慕廷玉没有拐弯抹角,直白的看着孟白英,清俊温和的脸庞此时已经被冷峻的神色覆盖,仿佛凛冽的寒冰。
孟白英惊讶的瞪大眼睛,似乎难以置信:“不见了?妙妙怎么会不见?”
语气吃惊,听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慕廷玉反问:“妙妙难道不在府上吗?”
“怎么会这么说,说起来,自从上次被你们的母亲带走后,我就没再见过妙妙了。”
孟白英摇摇头,言笑晏晏的撇清关系,仿佛全然无辜的样子。
慕廷玉闻言,没有说什么,而是定定的看着孟白英。
年纪尚幼的小少年已经初见威势,一双清清冷冷的眸子只是这样淡淡的望过来就已经让人心头不自觉发起了怵。
但不得不说,孟白英的心理素质极好,即便是被这样极具压迫感的目光盯着,也半点都不显得慌乱,反而越发从容淡定起来。
“怎么,慕学子还有其他事情吗?没有的话我就送客了。”
慕廷玉起身,开口拒绝:“小生还有些许问题需要请教山长,不便离开。”
不走吗?
孟白英脸上笑意未减,脸会说话,可眼神却不会。
她眸子瞬间冷漠下来。
“既然慕学子还有问题,那便留下吧。”
“绿影,你就在这儿伺候慕学子。”
凉凉的说完,孟白英懒得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留下又如何,所有的证据已经被她销毁,妙妙也被送到了郊外的庄子,她就不信慕廷玉还能找出什么来。
孟白英对此很有自信。
慕廷玉站在原地,目送孟白英头也不回的背影离开。
妙妙不在这儿。
如果说原本还只是猜测,那么从刚刚孟白英的反应,慕廷玉就已经看出了几分端倪。
但妙妙的失踪一定和山长夫人脱不了干系。
妙妙……
你到底在哪儿?
慕廷玉眉间微蹙,沉下心思考着妙妙可能会被藏在哪里。
——
常年被药香味儿笼罩的院子里,孟白英端坐在椅子上。
“妙妙……妙妙……”
“月儿,你再等等,很快我们就能有一个乖巧可爱的女儿了,到时候,我就一直陪着你,和我们的女儿一起,你不会孤单的。”
坐在梳妆台前,孟白英慢悠悠的理了理发尾,语气狂热又真挚。
孟白英是京城孟家的女儿,父亲是户部尚书,母亲是书香门第出身,其外祖曾是先皇太傅。
作为强强联姻的产物,加上又是独女,孟白英自出生起就备受宠爱,是两家当之无愧的掌上明珠。
孟白英也很争气,从小就表现出了非比寻常的聪慧,等到年岁渐长,一些普通的夫子已经不足以再教授她了。
孟尚书喜上眉梢,立即斥巨资聘请了当时有名的女夫子教导即将及笄的孟白英。
而这位女夫子,就是孟白英口中的月儿,夫子的全名叫做清月。
两人年岁相近,性格相投,彼此之间亲密无间,日日相伴,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渐渐产生了一些不一样的情愫。
两个人畅想着日后的美好,想着彼此扶持,相伴一生。
到时候再收养一个乖巧可爱的女婴做女儿,过上一家三口幸福美满的日子。
但这事很快就被孟家发现了。
知道女儿居然有了这样不正常的念头后,孟尚书勃然大怒,觉得孟白英辱没的孟家的门风,责令孟白英立即与清月断了关系。
孟白英不肯,清月也不愿。
一对有情人苦苦哀求孟尚书,却依旧是徒劳。
孟白英被强迫嫁人。
孟尚书将清月抓了起来,清月虽然才学出众,但是家道中落,没有背景支撑,家中只有一个瞎了眼的奶奶,根本就没办法和孟家这座庞然大物对抗。
以清月的性命要挟,孟白英即便是再不情愿,也只能按照孟尚书的意愿和世家公子们相看。
顺理成章的,孟白英毫无选择的和赵怀瑾成亲了,从未见过面的一对男女,就这样被绑定在了一起。
出嫁这天,孟白英哀求孟尚书,求他放了清月。
孟尚书答应了,只要孟白英老老实实的嫁人,他就放过清月。
直到洞房花烛夜这天,孟白英才终于和赵怀瑾见了第一面。
一对新人,一个欣喜,一个心死。
孟白英看着对未来充满希望的丈夫,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告诉他自己已经心有所属。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