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律的视频电话打进来时,南溪还没有从浓烈的情绪中完全恢复过来,男人一眼就看出了她不高兴,黑眸眯了眯,
“宝贝儿,出什么事了?怎么不高兴?”
南溪抿了抿唇,“老公,我有个同学,叫梁露,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
男人喉结动了动,“没有,除了你,别的女人在我眼里都一样。”大男人直来直去,不理解老婆为什么突然会提起一个不相关的人,但是目前看来,南小溪不开心的根源就在这里,他哑声开口,“怎么了?”
“她是我很好的朋友,读书的时候,我们经常在一起上课,我刚才才听说,她过的不好,非常不好,找了个不靠谱的男人,那个男人打她,连孩子都打掉了,后来他们俩人消失在了泰国,我们共同的朋友托人打听了一下,说她很可能被带去了缅北。”
听到这里,巴律大手将刚放进嘴里的烟夹了下来,“那人估计是没了,宝贝儿,别难过了,这都是命。”
“你怎么这么肯定?万一人还在呢?”南溪有点难受,美眸漫上雾气,可怜兮兮看着他。
男人抹了把短发,语气随意,“就算没死,人也废了,宝贝儿,缅北打仗的都是本地人,但是干别的路子的,大都是外国人,华国人到了这里,其实跟本地人接触的并不多,他们都有自己的地盘,里面乌烟瘴气什么都有。
你怀着崽子呢,我不想让你接触这些糟烂事,听话,乖乖在家里待着,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也别没事联系一些无关紧要的人,乖。”
南溪低头摸了摸已经显怀的肚皮,声音娇娇柔柔的,带着几分不忍,“可是阿律,露露不是无关紧要的人,她是我的同学,当初在云城,你进了监狱,那段时间我几乎都撑不住了,是露露陪着我度过的。
她除了忙画廊的事,还要照顾我,甚至在沈策逼我结婚的时候,冒着风险帮我,我没几个朋友的,露露是为数不多的一个。”
对面的男人静静听她说完,叹了口气,“好了好了,把资料发过来,我让人去找,不一定能找的到,如果能找到,就把人捞出来,可以吗?小祖宗,你总知道怎么拿捏我。”
吸着鼻子的女人抬眸看了他一眼,“哪有,那是你疼我嘛。”
“知道就好。总是心软,对谁都心软,就他妈对老子心硬,还敢提那条蛆?嗯?南小溪,你居然还记着他。”
“我又没得健忘症。”南溪好笑,“醋龙,什么醋都吃。”
“你怎么不反思反思自己?嗯?小作精?我这条命迟早被你作没了。”男人将剩下的烟一口抽完,烟头扔到了地上,军靴上去碾灭,随后开口,
“宝贝儿,你不是菩萨,有的时候,不能随便发善心,记住了吗?”
“嗯嗯,我知道的 ,老公,露露是我同学,知根知底的,要是换做别人,我一定不会在这个时候给你找麻烦。
我总觉得,谁都有落难的时候,我们没这个能力,也就算了,既然有门路,能伸手就伸一下手,救一条性命,也是给孩子积福报,对吧?”
“知道了,我的天菩萨。”巴律摇头笑了笑,“今天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没有,我很好,宝宝也很好。”南溪抿唇笑了笑。
她比怀孕之前,稍微胖了一点,可能是一直吃补品,没有刻意控制食量的原因,气血也比之前足了不少,润白的脸上,多了一点淡淡的粉色,像是上等光泽的粉色珍珠,微微一笑的时候,长长的睫毛随着半弯成月牙的眼睛一起灵动的扑闪,眼神中带着柔和恬静,是另一种的美。
男人看着她的脸,喉结动了动,一整天暴戾粗烈的情绪瞬间得到舒缓,仿佛这一 刻,枪炮,战火,血腥,杀戮,都被妻子柔和的一笑排除在了他的世界之外,这一刻 ,他短暂的从一个满脸是血厮杀的猛兽,漫步进了鸟语花香,天光灿烂的极乐世界,得到了片刻的宁静。
“老婆,我想你了。”巴律低头舔了舔唇瓣,压抑了一下汹涌的情绪,随后抬头,扯唇,看着她淡淡的说了一句。
“我也想你,老公,可想可想了。”南溪不再是那个回避他感情的懵懂少女,她知道她的丈夫,需要同样炽烈直接的回应 ,需要明确的听到自己对他的爱意,才会安心。
“老婆,你别这么乖,要了我的命了,”男人低头满足的笑了,从克制的笑,一直到实在克制不住,骂了句脏话,随后嘿嘿的傻笑,看着屏幕中那张好看的让他一次次沦陷的脸,抿了抿唇,
“宝贝儿,我怎么这么命好,找了这么好的老婆?嗯?”
“呆龙。”南溪被他逗的也在对面笑,两个人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不想聊的时候,南溪就那么趴在浴缸旁边,巴律在那边抽着烟,看着她发呆,即使什么话都不说,就这么彼此隔着万水千山陪伴着,心里也是满的。
嘭——
突地,手机里传来一声巨响,趴在浴缸边的女人被惊地美眸圆睁,立刻看向手机屏幕。
那边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了,只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
“宝贝儿,你先睡,这边打起来了,我要进林子了。”巴律说完,将手机揣进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