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星无月的夜,最适合鬼魅横行。
仰光郊区叛变的三名营长,以一种奇异的跪姿,死在了驻地的门口,身上不着寸缕,前胸背后被人用刀刻上了代表镇压恶灵的符咒。
清晨天光渐亮时,叛变者被神明诅咒的谣言已经传遍整个军营。
在一个佛教国家,如果有什么能比政权更摄人心灵,那一定是诸神所说的因果。
叛变者下地狱,现世报不过夜。
与此同时,内比都几乎所有手握实权的官员府邸门口,都被人扔了哑弹。
虽说没有一颗爆炸,但是没人能保证下一颗就不会爆炸。
这颗弹,早就爆炸在了内阁官员的心头,甚至还有无数颗,高高悬挂在他们脑门上,如影随形。
有几名官员,第二天连政府大楼都没胆子进去,直接请了病假,带着家人躲去了乡下。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内阁政府同军方扳手腕,从来输多赢少,何况当兵的向来直来直去,粗鲁冲动,惹毛了直接迫击炮炸弹一顿连环炸,懒得去动那些阴谋诡计的脑筋,一锅炸了重砌炉灶重烧饭,简单高效。
清早,巴律自客房洗了澡,蹑手蹑脚打开卧室门想要再吃顿饱饭时,小妻子冷不丁的睁开了眼,连头发丝都在生气。
男人掀被子的手僵在半空,大脑飞速运转,干咳了一下,
“还早呢,宝贝儿,再睡会儿,来,老公抱着你睡。”
床上的人闭眼,深呼吸两秒,才又睁开,
“我腰疼死了,腿也疼,浑身都疼。”她气的都快哭了。
“我错了,老婆,我下回一定克制自己。”男人厚脸皮钻进被窝,将气呼呼的小妻子抱进怀里,
“来,老公亲一亲就好了。”
“你再敢碰我一下就分手,巴律,狗男人,我伺候不了你,你找别人去吧。”她伸手去推男人胸膛。
巴律黑眸沉了沉,薄唇紧抿,不说话,只是死死盯着她粉嫩娇艳小脸,
南溪半天没听见他混里混气的声音,抬眼,对上那双深如寒潭的眸子,心里猛地一惊,收回了手,
“干……干嘛这么看着我……”
“你刚才说要分手?”他的声线带着几分冷意。
“我……我……就随口说的嘛,谁让你弄疼我……”南溪有点怂了,吞了吞口水往被子里缩。
“溪溪,分手不能随口说 ,说的多了,就成真的了。”他将人从被子里捞了出来,面色严肃,
“你都长进我骨头里了,怎么分?分了我就没命了。”他突然间连听都没办法听见这个词,大手捧着她的小脸,“老婆,我们好好的,可以吗?一辈子不分开,好不好?”
南溪噘着嘴瞪了他一眼,又乖乖趴进他怀里,鼻腔里瞬间灌满他的味道,
“那你也不能欺负我,我都哭了你还不停。”
“南小溪你可真没用,时间长了哭,稍微用点力就哭,GC了也哭,三回里两回都在哭,还好意思说,我研究打仗都没研究你究竟为啥哭这么难过。”男人好笑又心疼,低头吻了吻她发顶,
“那下回我要是弄疼你了,你就直接跟我说好不好?”
“我说了你听么?跟淫魔附体似的。”南溪更委屈了。
“那你就掐我,打我,总行了吧?”
“我没掐没打?你还让我用力打来着。”
男人胸腔起伏震动,咯咯闷笑,“那你不是挺享受的么。小白眼狼,爽过了就翻脸不认人,地耕完还不让牛吃草,真有你的。”
“你要不要脸。”南溪被他糙里糙气的话说的面红耳赤,“你给我闭嘴。”
男人仰面躺了下来,单手将人搂进怀里。
南溪趴在他胸膛上,安静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
“你一晚上没回来,睡会儿吧。”小女人轻声道。
“嗯。”巴律确实有点累了,应了一声后,闭眼不再出声。
南溪睡醒了,抬眼看着他刚毅的俊脸,伸出葱白手指,一下一下,沿着他深邃轮廓描摹。
专业养成的习惯,她喜欢透过光影斑驳,穿透皮肉表象,看见人的骨骼轮廓。
他的眉骨,鼻梁,颧骨,每一处比例都很完美,接近黄金比例,那铮铮铁骨下面,是一颗赤诚又热烈的心。
虽然不知道他晚上去干什么了,但是南溪心里清楚,肯定不是小事。
多事之秋,每每午夜梦回,看不见身边的人,她总是担惊受怕。
尤其猛哥突然失踪,甄甄嫂子那么娇弱的一个女人,为了孩子生生挨了两枪,生死难料,她的心就更惊了。
昨天半夜醒来,没见他人,可是她却连个电话都不敢打,生怕他的信号被捕捉到,生怕他接手机被狙击手发现位置,生怕手机震动影响他扣下扳机的速度,太多太多了。
他每天都游走在生死边缘,她每天都如履薄冰。
就像甄甄嫂子说的,爱上这样的男人,享受了他们烈火烹油般炽烈的爱意,就要做好每天担惊受怕,陪着他们葬身火海的准备。
有多少烈焰,就有多少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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