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的葬礼结束后,南溪和南肃之大吵了一架。
南肃之要清算完南氏财产后,放弃南家,搬去东南亚,南溪狠狠扇了他一巴掌,说自己死也要守着南家,等爸爸的案子出结果,等爸爸回家,重振南家。
从那天以后,南溪搬去了公寓,再也没回过老宅。
南肃之找了她好几次,都吃了闭门羹,东南亚的生意离不了人,他只能先离开。
半年来,无论他打电话,发消息,寄礼物,统统都没有任何回应。
南溪订婚的时候,他甚至想过要杀了沈策,但是心腹劝他,婚,可以订,也可以退,但是生意一旦出了纰漏,他连表白的资本都没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好不容易等到那边稳定,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却听说了她每天下课都要和沈策一起吃饭,待到很晚才会回公寓的消息,怎能不让他怒火中烧。
南溪看见是南肃之,耷拉着一张脸不想理他,但是外面的人显然没了耐性,
“鸾鸾,下车。”
“大哥,我和溪溪宝贝要去吃饭,你要不要一起?”沈策挑了挑眉,阴阳怪气。
南肃之阴鸷眼神看他就像在看一具尸体,抿了抿唇,再次开口,
“鸾鸾,回家,哥有话和你说。”
南溪抬眼看了他一眼,“如果是劝我放弃南家,那就免开尊口。”
“不是,哥不会再说那种话了,鸾鸾,听话,跟我走。”
南溪虽然还是生气,但她除了哥哥,没有别的亲人了,想了想,伸手去拉车门。
“溪溪,不许去。”沈策急了,“你答应过的,今天陪我看球赛。”
“一个球赛而已,你自己看吧,又不是半身不遂,再说了,半身不遂也不影响你眼珠子动。”她伸手去推沈策。
“不行,溪溪,你不在我难受。”沈策幽怨眼神看着她。
“我不吃这一套,收了。”南溪瞪了他一眼,抿了抿唇,“我哥半年没回来了,你差不多些。”
沈策终究还是松了手。
这半年相处下来,他渐渐发现,南溪是个水一般的性子,看起来不争不抢,随形调态,但也正因为如此,她很难被抓住,若即若离,坚韧起来,连石头都能滴穿,不会轻易生气,但生起气来,轻易也哄不好。
“回去吧,明天请你吃好吃的,对了,你答应我的事,记得办。”说完,南溪关上了车门,径直上了前面迈凯伦。
一路无言,车子开到了老宅。
给爷爷上完香,两人才去了楼上书房。
“什么事?说吧!”
她像爸爸以前一样,坐到了圈椅上,煮了沸水,开始沏茶,每一步,都淡定从容,如兰似竹,20岁的南溪,太过耀眼夺目,让人移不开眼。
茶汤倒进茶杯,南肃之推了推眼镜,强势压下胸中喷薄燎原的阴郁,才缓缓开口,
“鸾鸾,半年了,你就是有天大的气,也该消了吧。”
“我没有气,只是失望。”对面的女孩抿了口茶,淡淡启口,“哥,你怎么会这么没有担当?你真不像南家的男人。”
她的眼里,带着失望,带着痛心,带着落寞。
这眼神,几乎将南肃之生生撕碎,他眼中瞬间漫上血色,咬牙切齿,
“我没担当?鸾鸾,谁都能这么说我,你不能。”
他仰面,闭眼,足足冷静了一分钟,才再次开口,
“南家,不是我的担当,我的担当,从来都只有你。”
南溪不解看着眼前破碎哽咽的哥哥,拧眉,眼中疑惑不必开口,他便已经知晓。
“妈妈去世前,交代我,让我保护好你,鸾鸾,我只承诺过保护你,没承诺过其他,南家,本就不该我来担。”
“南肃之——”南溪润眸如刀,秀眉紧拧,“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是南家人,身上与生俱来背着振兴南家的使命,这还需要承诺?”
对面眼神阴鸷的男人扯唇冷笑,舌尖顶了顶腮帮子,拉开藏蓝色高定西装领子,自里兜掏出手机,翻了翻,随后递到了对面,
“你就不好奇,为什么从小,爸爸只管你,不管我?只让你进祠堂拜祖宗,不让我去?南家所有的家法教养都用在你身上,而我能学多少算多少?为什么家里只有你三岁之后,我们俩的合照,之前的却没有?”
南溪看着上面那张亲子鉴定报告清晰的电子版,有点缓不过来神。
“可是……可是……”
“可是南家也养了我这么多年,对不对?”南肃之再次开口,随口和泪苦笑,“那是南家欠我的,南振国欠着我两条人命,我没求着他养我。”
话说到这里,他干脆豁出去了。
“南振国不是十年前才去的东南亚,他早在你刚出生那年就去了,他的第一桶金,也不是靠倒卖地皮发的家,而是靠D。
我阿爸是当年他手底下走货的马仔头子,当年他使诈,黑吃黑,被人追杀报复,我阿爸为了护他,被对方看到了脸,他回了华国没多久,我们一家就被抓了。
我阿爸阿妈惨死,我九死一生逃了出来,混迹在黑帮里,被他的手下发现,送去他那里,他本来想弄死我的,可是看见我跟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