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魏成的说法,李鄂也点头认可,这就是所谓的正经文脉了。
只是可惜,祝家庄只是出了一个祝朝奉,若祝家后嗣还有在朝为官的,那就该说是祝家庄的独龙岗了,而不是独龙岗上三大庄。
“听着是挺厉害。
那就依魏成所说,先去祝家庄。
杨志哥哥,魏家寨所属,你照应一下,莫要让他们摔下马,弄的未出师便伤残。
魏成,你们四个压住马力,莫要肆意,后面跟着的可都是你们魏家寨子弟,纵马伤了,那可就冤枉了。”
说及人人可骑马的魏家寨子弟,李鄂也不得不说一句,大宋民间的武德还是较为充沛的。
与大宋军马废弛,赵宋官家武德不彰相左,大宋民间的弓箭社、蹴鞠社、相扑社之类的组织还是蛮多的。
尤其是弓箭社,西北不少,西南很多,山东地面也是层出不穷的样子。
只是各地叫法不同罢了,在西北,那就是正经的弓箭社,到了山东地面,就是各自结村结寨,延请教师爷喽。
独龙岗上三大庄,守望相助,便是弓箭社的变种,庄子之中,虽然不是兵甲齐全,但舞刀弄枪的老百姓可不少。
魏家寨也是一样,虽说新来的魏家子弟于弓马一途不甚娴熟,但骑马慢行还是人人可以的。
大宋的民间武德充沛,山东的民风剽悍,也是有其缘由的。
山上有了山寨、贼匪,普通人出行便要受影响,不想做山寨的投名状,要么腿快,要么拳硬。
再有就是到了秋收缴纳租税之时,会拳脚的也比不会拳脚的少受盘剥。
同样的道理,被点了匠户、差役、徭役,会些拳脚,日子便要过的舒心一些。
实在不济,会些拳脚还能上山落草,反上一反,兴许就能获朝廷招安,得個官身。
再不济,做个市井的泼皮闲汉,会了拳脚也能靠着欺行霸市混个饭辙不是?
“李二哥,家中大人说了,这些魏家子弟不忙投军,先跟着二哥学些武艺才好。
二哥,家中大人怕的是子弟们参与剿匪,恶了梁山大寨。
魏家寨人少,吃罪不起这等水泊大寨……”
回到魏家寨,魏成四人不仅说了汴京之行的收获,也大致说了李鄂在汴京的作为。
魏家寨好歹出了个将军魏能,兼着魏能之后,许多子弟投军,都没得善终好报。
对投军一事,魏家寨的太公如今已是不甚热切了。
如今,李鄂随军到山东地面剿匪,魏太公那边的想法也很干脆直接。
那就是魏家寨子弟可以跟李鄂在汴京混市井,但剿灭水泊梁山之类,还是省省吧。
“寨中太公的眼力,倒是比你那杨志哥哥清亮。
杨志哥哥,魏家太公都知道,这年月投军不如做个泼皮闲汉。
你还纠结那军旅作甚?”
骑在马上,李鄂也不吝对杨志这位哥哥的调侃。
今次高俅出征,军中还有一员梁山大将,双鞭呼延灼,呼家将门之后。
他跟几个禁军都教头,就是高俅点起的军中大将了。
“你这二郎,休要调侃哥哥。
家中所传,武夫功业尽在马上。
马上功夫,也是一辈辈先祖,拿命磨炼出来的。
哥哥自小听的就是这个,半生奔波为的也是这个。
这个军旅,这个世道,真是让哥哥有些心灰意懒。”
如杨志所说,从军立功为将,便是他一生追求。
在汴京城中,各忙各的,杨志也真是看不到李鄂跟李光这类直白的交流。
自打听了李光‘欺男霸女先找州府’的话后,杨志之前的信念也正在慢慢的崩塌之中。
“嗐!
哥哥,许多事,习惯了就好。
只要咱们兄弟操练好了马术武艺,总有出头的那一天。
魏成,你当真识得独龙岗的路?
莫要把兄弟们带去梁山才好。”
粗糙的安慰杨志一句,李鄂便问起魏成这个向导,对独龙岗的位置是否熟悉。
山东地面,尤其是梁山泊附近,可不是二三十骑能随便纵横的,真闯到人家梁山寨门之前,许多话也不是好分说的。
“二哥放心!
独龙岗三大庄,人多地多,每年的余粮也多。
面上购置官府酒曲,回家私酿些酒浆,就是三大庄发家的路子了。
郓城附近州县浊酒,多为三大庄私酿,年年都走的路,岂会走错?”
这话,魏成也说出了三大庄的发家史,酿酒这等活计,在李鄂看来,也真适合这种人多的庄子。
酿酒之后的酒糟,直接做佃户的口粮,庄子上卖酒赚了钱,地客、佃户们也可以饱吃酒糟,更有力气干活。
大宋能一日三餐的,多半还是城镇中的居民,似地客、佃户这类无产、无地的佃农,别说一日三餐了,多数恐怕都吃不饱。
酿酒取利,酒糟为食,可能就是对地客、佃户,最为友善的庄园经济了,起码饿不死不是?
有了魏成这个向导的指引,中午刚过,李鄂一行便到了地势渐行渐高的独龙岗所在。
与魏家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