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用知机退走,这事儿李鄂跟曹正也没跟鲁智深细说。
一众人在魏家寨待了两天,这才等到了珊珊而来的漕船。
而这也是年前最后一批漕船,这批漕船到了汴水附近,封河怕是也要开始了。
离开之前,李鄂也数了一下魏家寨的年轻后生数量。
似魏成这般年纪,且身体强壮的年轻后生,数量在三十上下,如果十六岁以上三十岁都算上,魏家寨这边至少有个百十人。
因为李鄂给了魏成四人,每人五贯大钱的安家费,这也让魏家寨的青壮,一个個都起了投靠的心思。
只是如李鄂之前所想,如今养马养人的花费都不菲,没点挣钱的门路,魏成四个,虽说不是极限,但对魏家寨而言,就是李鄂的极限。
走之前,李鄂又花了十贯大钱,从漕船上买了十石损耗,赠予了魏太公。
十石粮食,千多斤的重量,虽说不能改变什么,但足够魏家寨应急所用。
留下这份善念,以后再联系,或是再招徕人马,也就简单许多了。
因为自哲宗朝,黄河几乎每年发水,航道也是不定的。
河面风大,李鄂也没兴致顶着河风观景,这一路到汴京,一行人也是不吝花销,七八天航程,就算是休养生息了。
按船工所言,如果从汴京到魏家寨,顺风顺水,只一两天的航程。
逆流而上,加上沿途停靠,七八天的航程,也算是很快了。
有了不吝花销的心思,这一路上,李鄂等人虽说不是大鱼大肉,但也是有鱼有酒有肉。
“李官人,再向前就是京城河道巡检卡口了。
跟随漕船,官人等就要被巡检盘查了。
你们有青州府的文牒,最好还是在卡口之前下船。
不然平白要被河道巡检,再吃上一口的。
下船走陆路,反而少些花销……”
因为是今冬最后一趟漕船,李鄂这趟行程慢,也有船工、漕丁要在各地渡口做买卖的缘故。
即便是漕船,这年月也免不了夹带私货,到了京城地面,也一样要面对吃拿卡要。
“那就多谢提醒了,给兄弟一个地址,兴许以后还有相见的契机……”
承了漕工好意,李鄂也要了漕船停靠的地址。
一行人下的漕船,望着远处的世界第一大都市,多半人都发出了‘好座大城’的感慨。
只是这种感慨没有持续多久,黄河漕船上的人,是熟稔汴京河道、陆路巡检分界的。
李鄂他们下船的地方,离着陆路巡检的卡口不远,‘好座大城’的感慨发出,还没走几步路,一行人就被京畿巡检司的差役,挡住了去路。
“兀那群配军且住!
知道这是哪里地界吗?
皇都东京、帝都汴梁。
来的时候,尔等上官没有吩咐,让尔等配军小心行事?
京畿道上荷枪带棒、擎刀举剑,怎的?
这天下,官家相公说了不算,尔等配军说了算吗?”
巡检司差役的一番话说完,除李鄂、鲁智深、杨志、花荣等人之外。
即便曹正、郁保四脸上,都露出了惶恐之色。
与寻常府县差役。乱糟糟不像样子不同,汴京巡检的差役,服饰上就相对整洁。
衣是摄人的虎狼皮,同样的差役公服,穿的懈怠跟穿的整洁,站在县治跟站在帝都之外,威慑力也是不同的。
曹正、郁保四等人,认可自家盗匪的身份,惶恐之色也不是假扮。
“出汴京年余,你这等鸟人都能喝骂洒家了吗?
贼厮鸟,留些口德!
下值后,没这身狗皮遮掩,洒家三拳两脚就让你这贼厮哭爹喊娘!”
巡检司的差役遮奢,鲁智深也不遑多让,论谁最熟悉汴京门槛,众人之中非杨志莫属。
但论谁最能看到人性弱点,就非花和尚鲁智深莫属了。
“直娘贼!
佛爷们也是你一小小的巡检差役好消遣的?
佛爷既然敢带着刀兵进城,城中自有根苗。
岂是你一个小小的差役,可以随意喝骂的?
自赏耳贴十记,此事便揭过了。
若不按佛爷吩咐做事,哼哼……”
鲁智深点出巡检差役的不济之处,本就没什么好打算的李鄂也不客气,掐腰扶刀便喝骂出声。
无论哪朝哪代,往上混需要人望、德行;往下混,则是需要嚣张跋扈。
一个底层人张牙舞爪了,麻烦也会相对的少。
太过老实,别人不知你底细如何,很容易欺负上门。
就跟之前在汴京马行街卖刀的杨志一样,遇上牛二这等泼皮无赖,正正反反一通大耳帖子,他祖传的宝刀也就能卖个高价了。
诸般忍让,换来了什么?
杀了牛二、本人流刑刺字,何苦来哉?
“哎呦……
佛爷是有来历的,怎不早说?
不知佛爷落宿何处,小人替佛爷通禀一下?”
吃了李鄂的喝骂,今日当值的赵武也是一阵头皮发紧。
本以为这群人之中有刺配之人,有和尚有头陀,是群江湖人物,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