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屋子里,只有月光洒在房中,隐隐可见昏暗之处一抹剑光。
循着剑身,燕修宸看到沈卓然举着双手,脸惊恐的看着身前的人。
“我原本,想让你们沈家的人,多活两日……但今日,是你自己送上门的!”
姜倾梧举着沈卓然的剑,一步步逼近。
沈卓然吓得连连吞咽着口水,生硬的挤出笑意。
“你,你别乱来,我……我刚才就是给你开玩笑,我怎么敢……敢碰你呢。”
“你什么东西?也敢碰我!”姜倾梧喉头发出怒斥,继而突然想起了什么,眼底杀气渐浓。
“你可知道……什么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
说着,姜倾梧挥手一刀,将其抹了脖子。
“不要……”一声惊呼,戛然而止。
沈卓然捂着脖子,口中呕出鲜血,随即倒地而死。
沈婉蓉,你杀我二哥,我杀你二哥,公平的很。
姜倾梧心中呢喃,看着咽气的沈卓然,身子一软,差点摔倒。
幸而燕修宸健步上前,一把扶住了她,随即将身上的披风裹在了她身上。
“我来晚了!”燕修宸用内力改变了声音,却难掩心头的那一抹温柔。
姜倾梧心里微微一紧,定睛看向面前陌生的人。
虽然从面纱换成了面具,但姜倾梧还是听出了声音。
是之前抢她盒子,救她出宫的黑衣人。
“又是你!你……到底是谁?”姜倾梧满腹狐疑的审视着燕修宸。
可燕修宸却没回答,边将双刀合一鞘,塞在了后腰玉带下,边俯身将沈卓然身上搜了个遍。
姜倾梧看着自顾忙着的人,脚步有些不稳的朝后退了两步,坐靠在了床边。
“你找什么?”
“软骨散解药。”燕修宸附和着,随即摸出了一个药瓶。
闻过之后,倒出两粒小药丸朝姜倾梧送了过去。
姜倾梧一声轻笑,摇头道,“软骨散的药力差不多散了,我……我不是因为软骨散。”
确实不是因为软骨散,刚才和沈卓然过了两招,挨了他一掌。
加上之前的伤,如今不知是不是卸下了防备,竟然觉得心口痛,伤口也痛,浑身无力,像是要散了似得。
而燕修宸这时也才发现她身上有伤。
昏暗的屋子里,借着月光,燕修宸小心拉开了披风,隐隐看到了肩上湿漉漉的血光。
“你……你怎么知道,我中了软骨散。”
“沈家善用毒药,若不是软骨散,凭你的身手不可能被抓。”
燕修宸低头查看伤势,头也没抬的附和着,随即又抓过姜倾梧的手腕把脉。
“受了些内伤,伤口也已经化脓,先回去。”
燕修宸话音刚落,姜倾梧便戒备的往后缩了缩身子,“我不跟你走。”
“由不得你。”燕修宸低喝着,便强行去抱她。
可是刚凑到跟前,姜倾梧便挥剑架在了他脖子上。
燕修宸骤然僵了僵身子,有些担心的看向姜倾梧。
此时,她眼中强撑着尖锐之色,身上布满了血渍和脏污。
一张脸在月光下被衬得惨白如纸,就连拿剑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在燕凛府中,你跟我抢那个盒子,能在宫里来去自如,能知道我在这遇险……”
“你到底是谁?”
燕修宸眸色微垂,落在颈间带血的剑刃上,低声道,“江酒。”
“……救你的人。”
“若你想知道我的身份,便要先活下去。”
燕修宸眸光锐利的看着姜倾梧,缓缓伸手拿走了她手里的剑。
姜倾梧也着实没有力气再纠缠下去,剑刚脱手,便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燕修宸瞳孔微张,疾步将人拥入怀中,一把抱起。
怀里的姜倾梧睁不开眼,但思绪还算清晰。
“帮我……告诉燕修宸,不要,不要让沈家这么快……发现沈卓然。
“好。”燕修宸低声附和着,脚步急,却稳的往外走。
“还有,告诉他,沈婉蓉……在,在西城六善堂,见到挽月,洛鸣便会听命。”
燕修宸抱着她,不敢太紧,也不敢太轻,仿佛能感受到她的虚弱和伤痛。
犹如他自己被刺了一刀,尤其是想起自己今日对她的怒恼和怀疑。
“好,我会将你……送去摄政王府,你马上就能见到他。”
也许是交代完了所有的事,姜倾梧意识渐渐模糊,嘴里也开始胡乱的呢喃起来。
“我,我刚才,不是要杀你……江,江酒!”
闻言,燕修宸满眼心疼的看向怀里的人,低声喃喃着,“我知道……我知道的。”
燕修宸带着姜倾梧刚到城门外,便撞上了九寒。
九寒赶了马车,带着亲卫,收到了燕修宸的飞鸽传书之后,便匆匆赶来相迎。
“吁……”九寒看到燕修宸,连忙下马,“干爹,姜姑娘。”
燕修宸没说话,翻身下马,小心抱住了姜倾梧,上了马车。
“干爹,回……顺庆侯府,还是……”
燕修宸迟疑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