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粥点?公子这是何意?”那刘文玉问道。
“刚刚一位跟我们寻食物的老人家说,施粥点布的粥似乎很少?不够吃的?”余荔荔看他。
“……嗯,只那些身强体健的人能争得过,我本就是一文人,所以,即便是正值青年,倒也……无可奈何。”刘文玉苦笑了下。
“怎么,朝廷的赈灾粮还没到?”吴琪拍了拍他以示安慰。
“先前到了一批,可……到底是不够分呐。”
“所以,我们才要去看看。”余荔荔沉目说道。
“公子是怀疑有人动了手脚?”刘文玉一惊,“虽说那刘知府惧内,也确实没什么大的作为,但看往日行径,却绝不像会做出这等贪污之事的人呐。”
“怎么个往日行径?”
“听闻知府大人……胆小如鼠,最怕做那些会舍命的勾当,看这城南灾情不减反升就知道,他只怕是因着害怕到此处来实地勘察,这才这么许久了,还没找到解决汛灾之法的。”
“倒真是胆小,”余荔荔抚了抚下巴,“不过什么事都要眼见为实,走吧,还是先到施粥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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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你就别过去了,”郑果拉着要向前的余荔荔,劝道,“这些都是许久都吃不饱肚子的,一旦闹起来,只怕会不要命的。”
城北施粥点之前聚集了很多人。
个个都在振臂呐喊米不够吃,要知府刘之礼出来开仓放粮。
余荔荔看那些守卫个个执着武器,没有动粗但也无人出来主持公道,便想上前问是怎么回事,结果便被郑果给拦了下来。
还待再说什么,便见一约摸而立之年的僧人走了过来,念道:“阿弥陀佛,大家稍安勿躁,既然朝廷第一批赈灾粮已经下来了有段日子了,想必第二批也快了,刘知府如今身染恶疾,如今想来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大家便多给他些时间吧。”
余荔荔看此僧人发声后众人不似之前那么民愤高涨了,便问道:“文玉兄,这人是?”
那刘文玉只低了头看地面,有些没反应过来,待余荔荔又问了一遍,才惊觉了:“啊?哦,不好意思刚刚跑神了,这人是泠洲金平寺的住持,法号若空的,听闻他与刘知府是好友,在泠洲算是……德高望重。”
余荔荔点了点头,又问道:“刘知府患病了?”
“……想来是托词吧,之前灾情没那么严重的时候还见了他的,想来是他畏于家中那位,不敢出门,怕了,这才寻了借口。”
余荔荔正待再说些其他的,便听那若空接着道:“大家放心吧,等再过两日,若是朝廷还没有新的赈灾粮下来,我会替大家想办法的。如今寺中存粮也不多,我便将余下的都拿出来给大伙儿分了。”
众人闻言,个个赞道:
“多亏有若空大师,如若不然,只怕还要有更多的人饿死街头!”
“倒不知朝廷在做些什么,竟让原本就靠百家粮度日的金平寺出来捐粮,也幸好我泠洲有金平寺,有菩萨心肠的若空大师!”
“若空大师大慈大悲,救下我等,当真是活佛再世!”
这句毕,不知是谁带头呼了一声“若空大师,活佛再世”,而后众人齐呼道:“若空大师,活佛再世!”
余荔荔看着这景象,笑了笑:“这位若空倒当真是得民心啊,倒不知他怎么跟刘之礼那胆小懦弱的人处上朋友的。”
“谁都有识人不清的时候。”说话的是刘文玉。
余荔荔侧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倒是那若空注意到了这边,走了过来,问道:“这几位……倒不似落难之人,不知是?”
“我们的确不是泠洲人士,在下穆新,京城中人,这位是吴琪,苏州人士,我们均是听闻泠洲有难,故特意前来的,以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那若空一惊,忙道:“失敬失敬,原来是几位义士,泠洲城能得几位相助,万分有幸。”
“大师何必客气,您才真的是佛陀再世。”余荔荔笑眯眯地应道。
“不敢不敢,不知这……两位是?”说着两位,若空却看向了刘文玉。
余荔荔眼睛转了转:“这两个都是我的小厮,穆果,刘文玉,怎么了?”
“……这位也是您的小厮?”若空看着那明显是行乞之人、一身污糟的刘文玉,有些不信。
“嗯,刚收的,”说罢又拍了拍那刘文玉,“以后你便跟我们果子一样,改姓穆了,穆文玉。”
郑果:……
刘文玉:……
“……是。”刘文玉不情不愿地应了。
“……咳,不知这刚收的,是什么意思?”若空稳了稳心神,接着问道。
“入江南后在路边儿捡的,合我眼缘,我看他脑子不太好,又在外行乞度日,可怜他,就收了来做小厮。”余荔荔笑呵呵地应了,暗道来一趟江南还多个小厮,美哉,乐哉!
脑子不太好的刘某:……
“原来如此,”若空点了点头不再多问,转而道,“现下城中因着灾情是没有什么客栈之所的,倒不知几位晚上在哪里居住,若是不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正有此意。”余荔荔忙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