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哥,我哥什么时候回来啊?”
等忙完一切事宜回到府中——东宫尚未修缮完毕,故还是暂居在瑜王府中——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原本那爱哭的团子在某位严肃穆哥的教养下亦是愈发严肃,严肃到此刻想他哥了也只敢严肃着一张脸问。
“快了,”想到某人穆行重却是严肃不起来,只温和地笑着应了,“再等些时日,我们就要成婚了。”
余荔荔已经给他递了消息,说北戎已经事了,他们也按着约定退回到了沙图,不过那两个划过来的小郡却是照单全收就是了。
而因着娜提的一番操作,北戎王则以为此番北周能退兵是孜吾的功劳,故对他更加信任有加。
回到这边,这团子天天耳濡目染,已经全然接受了穆哥和自家哥哥会成亲这一事,故听了穆行重的话后只点了点头,并未有其他言语。
看着这团子故作严肃的模样,穆行重心下好笑,暗道阿荔要知道自家那原本的哭包弟弟被自己养成了这副模样,不知道会不会大骂自己一顿?
又想起了什么,他问起了团子:“你跟云仪相处的还好吗?”
赵云仪是康王赵钰波之子,跟余?菱同龄的,赵意衡的意思是若他将来真无所出了,便将这孩子指在他这支下,故在那日得了示意后,赵钰波时常让赵云仪到瑜王府做客,以表态度。
那团子提到赵云仪却不太开心:“他该叫我小叔叔的,却整日让我唤他哥,阿菱不喜欢他。”
赵云仪的确比余?菱要大个几个月。
穆行重闻言,笑道:“那是云仪不懂事,阿菱不必理他,既是担了这小叔叔,便要应起小叔叔的责,莫与他这个侄儿计较那么多。”
团子听了,噘了嘴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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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甲岐关。
沙图已重建完毕,余荔荔这日训完兵后便到了甲岐关,与秦鑫跃商议沙图与甲岐关之间的联动事宜。
得了新进的消息后他却是不自觉地皱起了眉。
这并非是军防上的消息。
现下已经入秋了,故江南地界儿泠洲处防汛的差役都松了心神,谁曾想新一番的雨势又起,连带着河水泛滥,竟是又起了洪灾。
孙迪看他这副模样自是知道他想起了余德光。
贪污银钱数百万两,致使去年年初洪灾泛滥之时,江南之地民不聊生。
他在愧疚。
或者说,身为余德光的儿子,他在替他愧疚。
“阿荔,若你当真……心怀他想,便到江南一番吧。”孙迪安慰道。
随即又想起了指婚的圣旨,补了一句:“太子殿下的人马应该快到西北了,原是要接你回去成亲的,现在看你这样子,心思也没在这上面,倒不如先跟他一同到江南一番,等那边事毕,再回京城完婚。”
孙迪说的没错,那穆行重怕夜长梦多,故太子大典结束后,他马上找礼部定了婚期,定在了九月下旬,因着要提前把人接回京城以做准备,故他的人马现在已经在路上了。
余荔荔想了想,去江南是要从京城方向经过的,以那人现如今的品性,倒可能会行至京城后逼着礼部把婚期提前了,硬是等到完婚后才允许他去江南,心下一转,待甲岐关事毕,策马便回了沙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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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您倒是歇歇吧,连着行了这么些日子了,小心累坏了。”去西北的路上,全子劝道。
原本此番穆行重是不必亲自去往沙图的,只需派人把余荔荔接回来就是,可他到底不放心,生怕某人跑了,所以不顾赵意衡的反对,非要自己往西北而去。
路上嫌马车太慢了,半道弃了改成了骑马,由全子跟着便先行而去。
穆行重停下喝了口水,道:“过去还有两三天的路程,不早点见到人我不放心。”
正说着,便见有人策马赶来:“请问是太子殿下吗?”
见他应了,那人才行了礼继续道:“这是余小将军给您的信,小将要到京城去递最新军情奏报,小将军说遇不到便罢了,若路上能遇见殿下了,便将信给您,谁知真让小将遇到了。”
穆行重心下欢喜,乐盈盈地接了过去:“他倒是猜到我会随行而来。”
随即又奇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太子?”
那人答了:“小将军大致跟我描述过,太子殿下人中龙凤,自是一眼可识得的。”
穆行重懒得理他那马屁,将信拆开了看。
上面只写了八个大字: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看罢穆某人心中自是欢喜得紧,挥了手让人退下了,又将信贴胸口放好了,这才唤了全子继续前行。
两人上次分别的匆忙,没来得及做什么约定,穆行重之前还怕某人会背着自己偷溜了,现下看了信,却是舒心了不少。
不过很快就没那么舒心了——
人还真溜了。
穆行重阴着一张脸看拿了另一封信过来的小贝。
那小贝亦是颤颤巍巍,想起自家主子临行前那句“因为那次我半夜被穆行重偷走,所以信不过你”,尤其是说完后怕他给穆行重提前报信儿了,还把他打晕了过去,此刻端的是敢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