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有些许担忧之意,不过,倒不像在担心行动,反而像是……对北戎百姓性命安危的那种担心。”穆行重回道。
余荔荔一下子明白他的意思了:“那看来,这位大将军,倒是真不知实情,并且,爱戴己国百姓。”
穆行重点头:“一旦战火起,想必他会护着他城内百姓逃离,以免受到池鱼之灾的,就像……秦太守于甲岐关内所做一样。”
“既如此,他的百姓,便由他来护吧。”
余荔荔看着窗外,说的声音很轻。
过了片刻,余荔荔似又想起什么般,轻轻拉了拉一旁拿了书来看的穆行重的衣角。
“怎么了?”穆行重放下书问他,“这么小心翼翼的。”
余荔荔倒也不是故意这么轻的动作,不过因着身旁这厮往日跟他胡闹惯了,他倒很少看到此人这副低眉侧首的专注之态,一派的指顾从容,正暗道这小子确实好看,手便不自觉地扯了他的衣角。
“额……我想问你对花颜丹知道多少?”余荔荔大脑飞速运转,死也不承认是被某人的相貌给迷了心智,“看你在看书就没敢用大力气。”
穆行重倒似没在意,答道:“知道的不多,只听说吃了会毁容的,多是那些深宫宅院里妇人小公子争宠的时候会用。”
随后又拉着余荔荔的手,深情凝视道:“糟糠之妻不可弃,阿荔,就算哪天你被毁容了、变丑了,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慷慨陈词,庄严不已。
余荔荔:……
去他的指顾从容!!
莞尔一笑,余荔荔开口:“我谢谢你,但你要哪天被毁容了、变丑了,我会嫌弃你的。”
专门又加一句:“很嫌弃,非常嫌弃!”
“那是不是说,现在的我,阿荔还是比较满意的?”穆行重笑眯眯,“要不然刚刚怎么一直盯着我?”
……
再次去他的指顾从容!!
余荔荔瞪了他一眼,愤愤转头,不再看他。
穆行重看他这样子,倒起了逗弄之心,拉着他转过了身,又一下把人推在角落里:“阿荔还没说,刚刚一直盯着我作甚?”
“我看你了吗?”余某人向来嘴硬。
穆行重微微笑了一下,猛地一把便将装傻充愣的某人衣服扯松了。
余荔荔吓一大跳,压着声音骂他:“你疯了??”
边说边赶忙把衣服重新系好了。
穆行重再次出手,被余荔荔接了下来,用掌劈开。
两人就这样,先是不动声色地过了三四招,而后穆行重猛然出腿,唰地一下便将在车座上端坐着的余荔荔扫在了车厢的地上。
“……”
好在车厢内铺的有厚厚一层毛绒毯子,痛倒不痛,不过……余荔荔倒是不打算起身了。
盘着腿,抱着臂,他便怒视起了穆行重。
再怎么笨也知道这人的目的了。
车内这一番动静可不小。
想必车厢外那些个他的侍卫,此刻个个是竖着耳朵在听,只怕都以为……
还有那钟鹰,在他跟前好不容易建起威信,现在说不定也已经知道了……
余荔荔越想越气,恼得很了,摸了一下身上,从怀里掏出那钱袋便砸了过去。
这人倒也不是真的就是想拿钱袋砸他,不过是觉得总得砸出去什么才有气势,可巧,就摸到了这钱袋。
不过穆行重接到钱袋后傻眼了,以为余荔荔恼到了这地步,忙把人拉了起来:“我跟你开玩笑的。”
余荔荔看清是钱袋后慌了下,本来正气着,又开始担心起某人会误会,此刻听他这么说了,自然松了口气,可不自觉地又有些委屈,忿忿接过钱袋,压着声音气道:“非得搞出这么些动静!穆行重你真是有病!就巴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你身子下面的!”
原本接到钱袋就有些慌,此刻听他说的这些,穆行重心下更堵,抿了唇说不出话。
余荔荔也知道自己话说重了,装好钱袋看着某人吃瘪又难过的样子,自己也不好受,可这人好面儿,又不想说些好话缓和气氛,想了想,又把钱袋掏了出来。
穆行重一惊,以为他恼到要把东西奉还,忙低声恳求道:“阿荔……”
却见余荔荔将信和花都掏了出来放在一旁,随后将最里面一直没动过的库房钥匙也倒了出来。
穆行重更慌,正要再说什么,便见余荔荔长呼一口气,将库房钥匙放在掌心双手合十,默念道:
“不生气,不生气,穆行重他算个屁,别让他落我手里,老子可是余大力……”
“莫在意,莫在意,这厮不过一弟弟,要是跟他闹翻了,钥匙要被收回去……”
“人善被人踢,不善不让骑……”
“蒸了馒头不争气,见了棺材泪涟漪……”
“馒头大,一锅蒸不下,馒头多,得蒸好几锅……”
……
又默念了几句“管着钱呢管着钱呢”,余荔荔将钥匙塞回进钱袋里,又将一旁的信和花装进去,原模原样地塞回了衣襟,而后重新坐回座儿上,全程没有看穆行重一眼。
穆行重:……
看他没了动静,穆行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