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公公,您说,我们这打多少合适?”掌刑太监腆着笑把他拉到一旁问道。
“陛下旨意我怎可随意给定数?”关旭瞟了他一眼。
“可是……这我们不好办呐,既然陛下跟您说了,那就是让您拿主意,您就给小的们支个招吧。”那太监苦笑道。
“那行,当然,我这只是建议,听不听在你们。”
“好,好,只是建议,您说。”
“陛下现在在气头,打十下自然是少了,穆官人又是官场新贵,二十又多了,那便折个中,十五下吧。”
就这样,穆行重挨了不轻不重的十五大板子。
“多谢关公公。”挨完板子后他冲前面带路的关旭说道。
“倒不必谢我,要谢你便谢蓝衣吧,她是对你上了心,把你当亲外甥看了。”关旭应道。他自然看得出来蓝衣并非只是因为穆行重是新科状元才想制止的。
“是,穆某三生有幸,蓝衣姨母相助之情穆某感激不尽。”
“罢了,现下陛下也不会想见你,这么晚了,杂家便送你出宫吧。”
“有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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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行重到底赶在子时前到了余府,不过许是到的太晚了,府内早已漆黑一片。
飞身越过大树,而后蹑手蹑脚地走到余荔荔房门前轻敲了敲门,他低声唤道:“阿荔,你睡了吗?”
连日来对自己的判处总算有了眉目,故余荔荔好不容易睡了个好觉,结果就这样被人扰了清梦。
“……穆兄,我可不是张怀民。”余荔荔摸黑打着哈欠开门,“这么晚了,你来干嘛?”
刚刚在皇帝面前受的委屈在见到他的那一刻汹涌而出,让他忍不住走上去抱住了余荔荔:“没事儿,给你过生辰。”
“所以……这是贺礼?当真是礼轻情意……也轻!”余荔荔摆开他环着自己的胳膊,走回房间点上了蜡烛。
“还有这个。”穆行重从怀里掏出个钱袋,绣着竹子纹样。
“你这是把你的破钱袋送我了?”嘴上说着破钱袋,手到底伸了过去。
“嗯,多亏它让你我结缘。”
“咳,其实不然,那时候就算没有它,我也会想方设法把你骗到府里揍一顿的。”余荔荔把玩着钱袋,闭口不提那句“让我睡一下”。
穆行重:……
“只是……为毛只有个空钱袋,一文钱都没有?”解开钱袋后余荔荔嘴角抽搐。
“咳,今日出门走得急,忘记带钱了。”穆行重面色尴尬,随后补了一句,“不过你放心,以后我的钱便是你的。”
余荔荔玩味地看向他:“倒真是个好哥哥。”
“阿荔,其实……”说到这儿又顿住了。
“什么?”
“哦,没什么,我是想说其实这十几天没来看你,我是在忙。”穆行重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地没有解释。
似乎有“哥哥”这层身份在,他才会跟自己更亲近。
“我知道啊,新科状元。”余荔荔打了个哈欠接着说,“晟王跟我说了。”
“晟王?他今天来了吗?”
“嗯,说是有了新进展,后面可能贬为奴籍,他说到时候争取把我和阿菱弄他府上。”
穆行重皱眉——看来以后要慢慢培养些自己的人,要不然有人到访阿荔这里他都不知道。
并且,不知道为什么,听他这么说,自己心里很是酸涩,一方面恨自己没用,没办法像赵钰海般应承下会接他到自己府中,另一方面,又有些嫉妒,嫉妒阿荔对赵钰海这种莫名的信任。
看他脸色阴晴不定,只盯着眼前的杯子不发一言,余荔荔便拿手在他跟前晃了晃:“怎么了?”
“没什么,晟王到底是外人,我如今……”刚想说自己也开了府,又想起宅子是皇帝赐的,遂改口道,“我如今也算有官职在身,到时候看能否跟陛下申调。”
“那不成,”余荔荔抱臂笑着看他,“赵钰海说等我过去照样管我吃香的喝辣的,要跟你这个穷书生,那可不得也过穷酸日子?”
“我也会让你过上吃香的喝辣的的生活的!”穆行重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看来,必须要尽快让自己在朝中站稳脚跟了。
以往所行之道,恭谨谦卑也好,独善其身也好,已不适用于现在有了更多软肋的自己。
是时候改道而行了。
“这感情好,余府一倒我还成了香饽饽。”余荔荔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行了,我去给你打洗澡水,洗澡睡觉吧。”
说着把刚刚还是满脸嫌弃的钱袋贴身收着,起身走出门外。
穆行重看着他的背影,忙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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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荔……”
洗完澡后躺床上的穆行重看着屋顶,呢喃出声。
“嗯?”余荔荔在他洗澡的时候已经睡下了,此刻迷迷糊糊地应着。
穆行重侧头看他,只见他闭着眼睛呼吸平稳,明显已经很困了,只是下意识地应答。
“我好想你,我想抱抱你。”穆行重说的很轻。
“嗯。”余荔荔答得也很轻,显然根本没听清他说的什么。
“那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