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琪声音哽咽,顿了下接着道:“曾大哥暗中收集了证据想要到京城告发他二人,不料已被歹人所杀,证物也被夺走。知道是我们二人相商后,贼人也欲置我于死地,在我家大哥帮助下我逃了出来,而大哥已然惨死他们手中,还望陛下做主,查明案情,还曾大哥与我家大哥还有无数江南百姓一个公道啊陛下!!”
“证据被夺?”赵意衡阴了目。
“是!如若不然小人也不会冒死拦下陛下车驾!但小人此前已将此事禀告给了丞相程大人,如今丞相也在寻找证据,已寻得微末足迹。许是得到了风声,余世子今日上午还去求见了丞相,只是未果。襄侯爷所贪数目巨大,小人相信如果搜查余府,定会找到蛛丝马迹!”
“阿荔?”赵意衡眉头一皱,随后对关旭道,“火速回宫,派兵搜查襄侯府!”
“是,陛下,那此人呢?”
“拦截圣驾是大罪,念在事出有因,便先收押吧,等查明事实再说。”赵意衡合上帘子,眼神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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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行重到家时穆南洲已经回家了。
“我看你去买菜许久未归,便去集市上找你了,怎的如此鲁莽?”穆南洲不满道。
“是,儿子关心则乱了,母亲无事便好。”
“罢了,你说阿荔骗你去清海寺,你遇见了皇帝?”穆南洲皱了皱眉。
“是。”
“那他可曾说什么?”
“也没说其他的,只路上谈了些诗书历史,还问了儿子是否科考。母亲为何这么问?”
“没什么,怕你在皇上面前答错话。”
看来皇帝是不会将她们二人联系在一起的,那就好。
穆南洲接着又说:“既如此,你便去跟阿荔道个歉吧。”
穆行重皱了皱眉:“他既诓骗了儿子,那便也扯清了,儿子不想去。实在不行,等考试那日吧。”
他是没有跟穆南洲说上午被打晕了扔水池子里的事的,此刻想到他居然把自己“献”给赵钰海,依旧有些气,便没有应下。
“随你吧,再等几日便考试了,便依你所言吧。”穆南洲给他端了杯水。
北周科举的二次考试与初试所隔时间不远,在初次考试出了成绩十二日后便会进行第二次的考试,北周地广人稀,为了方便考生,在每个省的中心城郡设置考点,通过审核可以报考的考生先在自己所居住的城郡进行初试,考过之后再到中心城郡进行二次考试,综合各地的成绩在前一百名者,再行到京都进行最终由皇帝亲测的殿试。
穆行重所住在京都管辖范围内,故每次考试均是到京城之中。
前两日一直想着余德光的事,如今静下来看书他才想明白:若想渡世,必先入世。
只有行了科举之道有了功名在身,方可有权利。只有有了权利,方可做实事。
若想为生民请命,也得手中有利刃。
想通之后穆行重决定先行准备科考,故一连几日都不曾进入京城,直至要考试之时,他提前了一天到达京城以了解具体细则。
这日城门查守异常严谨,比之苏州义士被戕害那次进城时更加严肃,一排人鸦雀无声,一个个都没有出声。
穆行重有些奇怪,但想到许是明日就要进行二次考试了,也没有过分在意。
由于科考城中客栈大多都已经爆满,穆行重找了许久才找到住的地方,奔波询问了一天,好不容易找到有空房的一家客栈,收拾妥当后他便沉沉睡去。
有了上次的经验,第二日他并没有出门很早,到达考院时刚好是进入考场的时间,转头看了看四周,并没看到余荔荔的身影。
穆行重有些不好的预感。
果然。
“唉,那么大一个侯府,也算是声名显赫,说倒就倒了。”
进入考场前大家都在准备考试,肃静的环境下并没有什么人说话,而现在考试结束,心神放松,一个个不由得开始讨论起近几日京城的大事。
“要我说啊,也是该,听说余德光贪了很多银子呢,在地里藏着,挖出来后,那是满满铺了一地!”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还能骗你不成,我二舅在大理寺当差,跟我说搬得够呛,看着那么多银子,没一个属于自己的,但真是……唉!”
“要是属于他了,那只怕你二舅也要进去了。我表哥也去了,听说是在那个什么白石亭下面挖到的,什么白石亭,只怕那白石都是一个个的银元吧!!”说到这儿几个人大笑了一番,此人接着道,“就是那余荔荔,居然没被关押,上次打了老子,老子现在腿还疼着!”
“可不是嘛,说什么那些钱就是他挖出来的,也算将功补过,并且没有参与进贪污杀人,便先在府内关着禁闭听候发落。要我说啊,就是放屁,谁知道他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比如……”
此人压下声音,说的挺轻,但还是被穆行重听到了。
“比如,以身侍君。啧啧,那模样儿,只怕不知道床上功夫……啊!!”
穆行重一掌将其打趴了。
“草!谁啊!你知不知道我是谁!”被打趴那人爬了起来,拍着身上的土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