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叫过后。
褚晋渊连滚带爬地出了华容殿,因为眼瞎,跌跌撞撞地跟狗刨无异,好不狼狈低贱。
同行的太监看着褚晋渊这副狼狈模样,欲言又止,冲颜司清匆匆行了一礼便也跟着离开了。
回去的当晚,褚晋渊把自己蜷缩的在被子里,根本不敢露出半分的皮肤。
可怜现在正值五月,那被子哪怕是蚕丝的,难免捂得难受。
颜司清就这么隐着踪迹,站在一旁,清微的神力注入褚晋渊的脑门。
只那一瞬,后者便看到了200位七窍流血面色惨白的尸体,扬着手做掐人的动作朝他逼近。
嘴里清幽可怖的声音说着,“还我命来——”
“我死的好惨啊——”
“清河镇待你不薄,你为何要杀我们——”
“好痛,好痛啊,我要你也感受这份痛!”说话的那少年一个瞪眼便张着血盆大口朝褚晋渊扑了过去。
“啊!”褚晋渊吓得惊叫,在偌大的床上爬来爬去,跟条哈巴狗似的~
“别,别过来,不是我杀的你们,不是,不是我,我没有动手,呜呜。”
是啊,他是没有亲自动手,可是若没有他下的令,那些官兵又怎么会找上清河镇,更不会做那等费力不讨好的事。
他现在怎么说得出没有动手这几个字?
看来是惩罚得轻了啊。
颜司清眸色暗了暗,加重了神力再次注入了褚晋渊的脑门,让他那瞎了的眼睛,看一些应该看到的东西。
比如,灭门的正平王府,死不瞑目的正平王。
做完一切,便离开了,没有再管后面惨绝人寰的尖叫。
这些天的噩梦连连,让褚晋渊整个人像是被吸干了所有的精血。
此刻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与当初颜司清捡到他时,没有任何区别。
隐隐觉得一切都可能是颜司清在背后捣鬼,气得砸了满宫的东西。
“贱人,贱人!居然敢戏弄与我!我要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李公公:“陛下,息怒啊,要是气坏了身子可不好啊。”
“朕眼睛都瞎了,要这副身子有何用!外面不知道多少乱臣贼子对朕的皇位虎视眈眈!彼时朕若成了阶下囚,那一切便都完了!完了!”
说着,用力砸碎了手边的玉瓷。
跌坐在床上大喘着气。
“不行,朕不可以坐以待毙,朕一定要撬开那贱人的嘴!朕要朕的眼睛,要朕的眼睛!”
诡异地自言自语,让李公公都要怀疑褚晋渊是不是在华容殿那受到的刺激过大,出现癔症了。
“李公公!”
褚晋渊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
“奴才在。”
“传朕旨意,召集御林军,与朕一同前往华容殿!”
颜司清看着传输画面,眸色幽暗,这便沉不住气了啊~
一个时辰后,浩浩荡荡的御林军便朝华容殿去了,褚晋渊在李公公的搀扶下再次走进了华容殿。
“来人,将颜司清给朕绑起来!”
颜司清玩味笑着:“怎么,你这是不想要你那双眼睛了?”
褚晋渊:“该死的贱人!事到如今了,居然还敢用此事要挟朕!朕是帝王,绝对不可能受你这等低贱之人的裹挟!
朕早该猜出来,你这个毒妇根本没有想过要治朕的眼睛!”
“朕今天还就告诉你了,你一天不治好朕的眼睛,朕便折磨你一天,呵,朕可不是贤妃那个蠢货,只会弄一些不痛不痒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朕要让你,真正地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说这句话的时候,褚晋渊的眼睛居然还渗出了血,可见他是有多恨了。
颜司清丝毫不畏惧,“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来人,动手!”
褚晋渊一声令下,众御林军就要上前。
“我看谁敢!”一个略微陌生的女声在身后响起,褚晋渊一时之间居然没听出是谁。
李公公磕磕巴巴小声提醒,“陛……陛下,是……是皇后。”
如果只是皇后的话,并不足以让李公公结巴,可问题是,是身穿银白盔甲,身后跟着南宫家军的皇后啊!
这天,恐怕是要变了。
褚晋渊看不见,听了这话不屑地笑了笑,开口讽刺到,“怎么,就你们两个阶下囚,抱团取暖就算了,现在是要联合起来对朕负隅顽抗吗?
好好好,朕这就成全你们,御林军听令,格杀勿论!”
说就算了,还要用力挥扯着衣袍,做出一副大将风范,架势倒是挺足。
可是良久,仍旧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
褚晋渊大怒:“朕叫你们杀,你们都聋了吗!啊!”
南宫挽轻蔑一笑,微微转动着手里的银枪,“尔等若识时务,此时放下手中兵刃,以往种种,本将皆不计较,如若不然,杀!”
明明是平白的语气,却因为经历过沙场真正大死亡的境地,老练地让人胆寒。
御林军们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
咣当——
铮锵——
武器落地的声音,像是昭示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