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默哑然失笑。
回想他们离开艾欧尼亚后的旅程,来到比尔吉沃特,抓捕大量帮派头目,搅动满城的风云,冒险深入灰港,调查蚀魂夜,还刚刚在白港打了一场硬仗。
而这些丰富的经历、冒险与挑战,还只是为了达成“登上暗影岛”“调查阿狸身世”“封印破败之王”这种种目的预先做下的铺垫,明明只差临门一脚,可不能前功尽弃了。
破败之王佛耶戈,复活后的他为了达成目的将会不择手段,不但会有大批量的生灵在蔓延到全球的黑雾与亡灵袭击中死去,给世界带来的破坏也不可估量。
不管是出于同理心、良知,亦或是仅仅不想让自己产生太多的负罪感,作为穿越者,如果我已经知道了“破败之咒”和“光明哨兵”事件的“Normal Ending”,为什么不尝试着将去改变,将灾厄掐灭于萌芽阶段,去尝试着书写一个我所希望的“True Ending”,甚至所有人都能满意的“Happy Ending”呢?
还有普朗克……作为自己接触到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陨落的“英雄”角色,这位海盗之王,一代奸雄,在他自己主导的灾难尾声中迎来自己的结局,成为了白港海湾外一座孤零零漂浮的海墓。伊默心中不胜唏嘘。
或许,这都是见证的意义吧。
所以,他不愿意让脚步停下来。
伊默微微一笑,坐直了身子,颇有些认真地看向阿狸:“你相信我吗?”
这不是当然的吗?但是,你别当着亚索先生的面问啊笨蛋!如果只有我们两个私下相处的话,我不但会说“相信”,还有很多种方法证明我的态度……
对于伊默话语背后的隐藏含义,阿狸甚至有些期待,但被他噙着笑意的目光注视着,顿时心中一乱,毫不犹豫地重重点头:“当然!”
“……不但是你,还有亚索先生,我都愿意去相信。毕竟我们已经算是出生入死的同伴了。”
伊默点点头,笑道:“那么我现在说的你就要好好记住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已经是第二次在是否要前往暗影岛上产生动摇了,做出了重大决定就不要轻易更改,别再自我否定精神内耗了。”
旋即,他神色一正:“对你身世的调查其实已经有了起色,之前你根据法球信物查出自己的血脉源自瓦萨尼氏族,现在你想做的是查出剩余瓦萨尼族人的踪迹,对吧?”
“是的。我没有丝毫关于族群的记忆,所以我不但要找回自己的记忆,还要找回氏族的记忆。我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整个氏族只剩下我一个了,如果是这样我就要知道,他们为什么从世界上消失……”
阿狸的声音低了下去。
身体接触是一种公认的能够带来治愈力量的方式,在安慰心情低落的人时,伊默也习惯通过一些肢体动作来传递自己的善意。
谈到这个话题,阿狸的头慢慢垂了下去,泄气的神情让人情不自禁想要揉揉她毛茸茸的脑袋,但仿佛是回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伊默手指抖了抖,打了个哆嗦。
“咳。”他干咳一声,不着痕迹道:“根据比尔吉沃特留存典籍中的蛛丝马迹,我们推测瓦萨尼氏族很可能与暗影岛的前身——福光岛,息息相关。千年以前,有一场毁天灭地的灾难,那是福光化作暗影的罪魁祸首,说不定正是这场灾难导致了瓦萨尼氏族的消失。”
“不,没有那么简单。”对此,阿狸却是摇摇头,坚定道,“若是这样,又怎么解释数百年后我出现在与暗影岛远隔重洋的艾欧尼亚?瓦斯塔亚和人类是不一样的,不能以外貌来推测我的年龄,实际上,我已经在艾欧尼亚游荡了至少百年。”
若是对勾心斗角的人类而言,百年光阴足够变成一个眼睫毛都空了的老妖怪了,但你给人的感觉还是个心智不成熟的少女……第一时间,伊默心中涌起的便是这个念头。
当然,他也只敢在心中吐槽,氛围不合适,况且真要说出来,阿狸一定会恼羞成怒。
“重点不是这个,我想强调的是,破败之王便是那场浩劫的罪魁祸首之一,而今的黑雾也都在他的掌控中。从他身上,我们或许也能找出些关于瓦萨尼氏族的线索。
“况且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暗影岛是破败之王的地盘,我们如果想要深入调查,一定会受他阻拦。根据锤石的言论,他刚刚复苏,实力衰弱,现在或许是你查明真相的最好时机。
“其实此行去暗影岛,我也是有着私心的,就是去对付那位破败之王。虽然我与那位王者本身没有仇怨,但他的苏醒势必给世界带来巨大的破坏。就当是我把自己当成救世主好了,我不想眼睁睁看着这样的灾难发生,我想救那些可能死在破败之王手下的人们。”
随着脑海中的思考娓娓道来,伊默不知不觉已经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在厅里来回走动,前往暗影岛这个行为事关重大,他早已再三斟酌过,考虑过众人的诉求,也权衡过这个决定的利弊,此时只是从容不迫地、有条理地叙说出来。
“所以,调查瓦萨尼氏族,还有对抗破败之王这两件事,我觉得是有共通之处,并且还可以相互促进、互相帮助。娜迦卡波洛丝的祭司们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