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这一个月来,伊默走过了芝云省的许多地方,也终于见识了蚀魂夜的真面目。
一团团黑雾就如同凶猛的飞蝗虫群一般,从一个地方散播到另一个地方,沿途极少停留,所过之处,树木衰败,生机消散,在积雪下冬眠的动物则徒留一地白骨。
有着世界符文·坚决护身,伊默并不惧怕黑雾与藏匿于其中的亡灵,他穿梭于黑雾间,寻访着附近的人类与瓦斯塔亚聚居地。寻到的几个村落都已是人去屋空,但伊默没有找到村民的骸骨,想来是在黑雾到来之前,村民都已经动身前往附近的城镇避难了。
城镇普遍有着僧侣、长老和大型法术庇护,倒也能阻止黑雾一段时间,但被蚀魂夜包围,人们不得出入,阻断了城镇与外界交互的通道,没有外界物资的协助,城镇里的人们也只是坐吃山空罢了。
局势紧急,刻不容缓,伊默马不停蹄地奔波,全然没有了以往走马观花时的悠闲安逸。这不是旅行,而是与蚀魂夜争分夺秒的战争。
沿着山间田野的道路前进,伊默意外地发现,有些地点似乎更受亡灵们青睐。
艾欧尼亚的历史悠久厚重,任何活着的生灵都不敢妄称通晓它的历史。在那些偏僻的山间隘口,依然散落着古代战场的痕迹,这些古战场就如同伊默拜访过的雾临山谷一般,插满了刀剑兵器,只是这些残剑断刃的尺寸每一柄都比一个成年人还要巨大的多,看上去更像是古代巨人一族的残留。
正是这些古战场的遗迹,可能战士的灵魂久久在此徘徊的缘故,这些战场散发的气息足以让附近的许多亡灵驻足于此,久久不愿离去,以至于这些古战场上笼罩的黑雾格外浓密。目的性明确地找寻着这些古战场的遗迹,倒是让伊默清除黑雾的效率高了不少。
沿途经过数个城镇,有着卡尔玛的背书,伊默也轻松取得了当地长老们的信任,并在他们的协助下出手消弭了黑雾。
有见识渊博的隐隐约约猜到伊默掌握的那枚翠绿色符石是什么宝物,也有不少人惊异于伊默手中世界符文·坚决的神异,但当下他们共同的大敌是蚀魂夜,考虑到大局观,也慑于伊默的强大实力和他背后的靠山卡尔玛,还没有不长眼的打伊默的主意。
直到来到一座港口城市,亲眼目睹了芝云往南的守望者之海,伊默才猛然意识到,自己所做的不过是无用功。
他固然消弭了存在于芝云的一部分黑雾,然而当下隔在艾欧尼亚与暗影岛间的守望者之海上,海面上飘着的却是数千数万倍更多的黑雾,乌压压的仿佛连绵起伏一望无际的黑色山脉,缓缓向着艾欧尼亚飘来。
而暗影岛上的那位破败君王,还在源源不断地释放黑雾,将蚀魂夜扩散到世界各地。
原来这么多时间,看似让芝云境内的黑雾消散了许多,实则他的努力只是浮于表面罢了。蚀魂夜就如同一汪活水,哪怕将它储蓄的水量都抽走,只要不堵住泉眼,总有一天它还是会溢满的。
意识到自己消弭的黑雾相比于总量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无奈之下伊默只得另寻它法。他借鉴了先前见识过的城市里用来阻挡黑雾的防护魔法,并在当地修道所的几位强大法师的帮助下改进创新。
现在的伊默在魔法一道上境界实在不凡,高屋建瓴之下,利用存在于各地、调节自然魔法的琨珑石阵,布置下新的防护魔法,能够从灵界中汲取力量,生生不息,转化成针对黑雾的屏障,将蚀魂夜阻隔在海洋之上,不使其进入艾欧尼亚领土内。
然后就是沿着海岸线布置下防护屏障,保护艾欧尼亚的国境线,从莱肯到蛇刀庙,到吐冷,一直到喀舒利。
喀舒利是艾欧尼亚着名的兵工厂,被兄弟会所掌握,兄弟会从民众手中搜刮来钱财和物资,再通过喀舒利打造出各种武器,不断积累自身的力量,筹备着对诺克萨斯的报复。喀舒利最经典的武器就是喀舒利来复枪了,威力强大,武器“低语”便是喀舒利来复枪的改造版本,极大地加强了威力,但每次只能射四发子弹,苦说大师命喀舒利的匠人打造出这件暗杀利器,提供给卡达·烬,让他犯下许多命案。
但现在,受到兄弟会高层改革的影响,驻军在喀舒利的兄弟会成员都被迫撤走了,喀舒利的工人们不再没日没夜地打造武器,终于有了喘口气的时间,这个推动着艾欧尼亚军事化的兵工厂少了几分金戈铁马的气息。
伊默远远驻足观察片刻,然后悄然离开。
行过大半个芝云,伊默眼界开阔不少,沿途还见识到了传闻中的旋涡岩石,这是芝云的一处着名地标。旋涡岩石是一座巨型琨珑石阵,几块如山岳般巨大的长条石块悬浮在山谷间,形成一个里外嵌套的环,山巅的雪积聚在圆环上,看上去格外壮观。
伊默还经过一片被称为“苍蓝农田”的沿海沙滩,在每年特定时期,这里都会举行一场盛大的仪式,人们会向这里的许多海洋之灵献上贡品和礼物,如果被接受,会有上千只黄蟹走上岸,等待着稍后被人们捕获。只可惜现在是冬季,加之蚀魂夜的影响,伊默没有见到传闻中的情景,有些遗憾。
芝云的大半个南部都布下了隔绝屏障,伊默没有懈怠,再次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