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冷冷地笑了,提着枪如同一只大鸟般跳下树梢,滑翔向远处。
他往河流的方向去了,这个距离……我气息紊乱,来不及用第二次影袭。
若是能在这里将烬留下,自然是一劳永逸。劫没有放弃,一路追了过去,直到面前出现影影绰绰的火光,河流上飘着许多捆在一起的竹筏,人影幢幢,似乎在举行什么庆典。
劫悚然而惊:“绽灵节……”
“不会吧……”
苦说大师曾经带着戒和慎追了两年,才将烬抓获归案。那次也是在绽灵节时,迦言河畔的吉雍道港口,戒佯装落单被烬袭击,尾随其后的苦说和慎才将烬缉拿归案。
而现在,索卡河畔,同样的情形再次上演。
如今他又把我带到了绽灵节的现场,甚至可能还准备好了焰火,他是想让我记得……
“烬!我知道你就在这里!”
劫从人群的头顶掠过。
他想让我知道他依然在附近……
劫落在人群中,警惕地四处寻觅。
“你躲不掉的!”
热闹的庆典被不速之客搅了局,参与庆典的人们不悦地注视着这个格格不入的白发男子,在远处窃窃私语。
“干什么?”
“谁啊?”
“他疯了吧……”
“这是什么表演吗?”
劫怒喝:“你逃不掉的!”
他在嘲弄我……
“在那!”
终于,劫发现了遥遥离去的一叶小舟,烬就站在船头,拄着那杆枪,轻松地挥挥手朝他告别。劫来不及提醒周围的人了,撞开几个挡路的碍事者,奔到码头前。
“影袭的距离不够……”
一切都是安排好的,时间丝毫不差。
他杀了我四个徒弟,还让我追赶他,全是为了提醒我……
……我拿他根本没办法。
劫无力地跪倒在地,仰头发出一声怒吼。
然后,当我陷入绝望,被他留下的一圈花瓣围在中间时……
烬又提醒我,他的艺术是杀戮。
在他身后,绽灵节庆典广场中央,伴随着一声巨响,埋在广场下的炸药轰然引燃,数十米高的烈焰腾空而起,将夜色尽数驱逐。
……
“劫袭击了绽灵节,然后一路北上?”
“正是,大师。”
重建后均衡教派附近的白崖酒肆,慎朝着酒肆的老板点点头,往里面走了进去。
“即使是有乔装打扮,我们也不该出现在这,师父。上坡就是均衡教派的根据地。他们看穿我们,我们就完蛋了。”
酒肆不远处,几条影子隐藏在树屋间的空隙中,凯影喋喋不休地对着劫抱怨。
“我是说,既然我们都来了,慎大师还落单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阴了那个傻大个儿……
“但说到底此地还是不宜久留,正事要紧。我们的雇主很不高兴。纳沃利兄弟会已经惹毛了。芝云议会在组建联盟的投票中——”
“慎是唯一一个能控制住卡达·烬的人。”
劫注视着那个在酒肆门口消失的背影,熟悉又陌生。
可能也是唯一一个能让我真正信任的人。
劫从隐藏处走了出来,回头叮嘱自己的弟子们:“原地待命,注意隐蔽。”
凯影双手抱胸,不以为意:“烬?区区一个杀手,干嘛这么在意呢?你打过恶魔,你打过军队……”
但师父瞪了他一眼,凯影只好悻悻地退回黑暗中。
劫叹了口气,尾随着慎走向那家酒肆。
很遗憾,那个我唯一能够信任的人,恰好是最想杀死我的人。如果他听不进去道理……
刚推开酒肆大门,迎面而来的就是几道刺目的剑气,如今的暮光之眼,慎双手紧握那柄历代传承的魂刃,剑身上荡漾着耀眼的蓝光。
“你的学生,比怀孕的沃牛还要吵。”
劫早有准备,侧身避过。
慎距离我有三臂零四指的距离。再往前一步,就是他的绝杀范围。
慎将魂刃一横,架在护臂上,遥遥指着劫的眉心。
他接下来会用云斩月。出招距离——三臂三指,从左侧。
“我是均衡。我的所作所为不应当是为父亲报仇。但这次机会我不会错过。”
慎的剑招果然如劫所料般攻来,劫轻巧地侧步避过,与慎的距离仍然保持着完美的三臂四指。
慎再度变招,这个架势,劫同样熟悉。
距离两臂零一掌——他要攻右侧。
拳刃弹出,恰到好处地挡住锋锐的魂刃,发出“呛啷”脆响,但剑刃上携带的巨力将劫压得不住后退,直到后背抵到酒肆的墙上,砸出一个坑洞。
慎熟悉的面容近在眼前,曾经他们也是无话不说情同手足的师兄弟,然而现在早已分道扬镳,熟悉的那张脸现在盈满了怒火,让他心中一痛,忍不住张开嘴,然而话涌到嘴边又变成另一幅模样。
真是太了解他了,所以他的每一式在我眼中都像是演练过一样。曾经形影不离的两个人,怎么会到这个地步呢?
劫心头苦涩。
“你父亲的理想是艾欧尼亚的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