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还闭着眼的人似有轻微的反应,而此刻的赵语枝却握紧了双拳,任由粗粝的绳索勒住她的手腕。
桃溪一定会为了她的安危而出城,也会为了顾及她的名声而低调行事,这一趟,她必不会带太多人。
江玉柔和她背后之人一定是熟知桃溪的性子才会如此。
可同桃溪真正相熟之人不多,信任过的也无非就是那么几个。
赵语枝脑中隐约浮现出一道人影。
气愤快要将她吞噬,让她恨不得冲上去将前头的人彻底撕烂,她摇着头不敢相信,却又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
“江玉柔,你竟然投靠了他?”
江玉柔终于动了动,可始终没有睁眼。
她知道,只要她不与其对上,只要她死活不承认,赵语枝就拿捏不了她。
至于战败,怎么可能。
外头又不是只有山匪,清远侯的人,早已埋伏在了山里,只等沈桃溪出现,便会扣下她,毁了她的名声,毁了她往后可能会有的婚约。
届时她只要帮着唱好这出被山匪抓住的戏,让人误以为清远侯的出现是为了铲除贼匪,是为了救下心上人,清远侯便会护她一世无忧。
至于沈桃溪,左右她和清远侯青梅竹马,兜兜转转进到他后院,也算是他们情缘深厚,不见得是坏事。
江玉柔一颗心在不觉中已然无比坚硬。
她没有动,任由赵语枝崩溃怒骂,歇斯底里,替沈桃溪抱不平,她只盼着她富贵荣华的未来。
贵女们永远都不会真正体谅她的难处,也永远都不会真心同她交好。
谁都一样,所以,谈不上亏欠。
......
在远离月安山的泗水下游,一同跳入水中的鹰卫终于寻到了沈桃溪,只是瞧见她身侧的男子,她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主子比她先一步寻到了人,等回府,她大抵是难逃一顿责罚。
只是眼下她顾不得忐忑。
主子在这,便意味着其他鹰卫很快便会赶来,而沈姑娘是女子,行事并不方便,有些事,只能她来。
想罢,女子深吸了口气准备靠近,可刚走一步,便被人从后头拖住了后脖颈。
“前头主子在,你去凑什么热闹?”
女子回头,瞧见是同队鹰卫。
许是因着她身上的湿润,来人随即侧过了头,示意她先上岸,“那处有从附近村子寻来的衣裳,先换了,沈姑娘脚上受了伤,待会送回沈府,怕是只能你来。”
女子这才瞧见离沈桃溪不远处,已经有人守在了一侧,脚边还生了火,放置了好些东西。
她往那头走近,出了水,胳膊上被泡肿的伤口像是又有了流血的迹象。
沈桃溪转头时正好瞧见她受伤的胳膊,围着红色的一圈已经发白。
她刚想起身,就被一旁的谢瑨拦下。
“还动,脚不要了?”
“她是为了我才跳的河。”
“嗯。”
“所以我应当去瞧瞧她。”
见眼前的小姑娘煞有介事地开口,哭过的眼还没能消肿,谢瑨将她身上披着的干净外袍拢了拢,垂眸道:“陆子鸣马上会到,等给你包扎好伤口,我会让那女子送你回沈府,届时你再慢慢瞧。”
“回沈府?”
沈桃溪当即便蹙起了眉,“那语枝呢?我还没有等到她的消息,还有我沈府的侍卫......”
“一开始,为何不来寻我?”
谢瑨替她拢紧了衣裳,又看了看替她简单包扎的伤口,垂下的眸子好似清清冷冷,也始终没有对上眼前人的目光。
“是没想到我,还是不愿让我帮你?”
沈桃溪因着谢瑨的话愣了愣。
不是没有想到他,只是为什么没有派人去寻他,大抵是,她还存了怀疑。
怀疑他也可以选择常宁,怀疑他其实不一定非要她点头。
可说出这话莫名需要极大的勇气。
沈桃溪从未试过当众向人摊开心思,即便是当时的顾锦文,也是因着幼时情谊,一步一步好似水到渠成,并未有过要表明自己的时候。
她低下头,红唇抿了抿。
“罢了。”
谢瑨自己结束了这场询问。
若不是眼前的人伤口还在渗血,他或许会以为刚刚她窝进自己怀里哭得厉害的场景,只是一场梦。
“你伤势不轻,等马车赶来,你乖乖坐着马车回府,这里的事,不用再插手。”
谢瑨说完便打算起身。
适才在她身侧寸步不离,眼下也该问清楚山中的情形,还有她惦记的赵家女。
只是刚动了动,小小的手便落在了他衣袖上,有一瞬的迟疑,而后轻轻扯了扯。
谢瑨终于看向了她,可她的目光却早已移开,看向了别处。
“那你呢?”
沈桃溪小声道。
谢瑨亲眼见着她白嫩的耳尖一点点染上绯红,在日光下镀了一层亮色,甚是可爱。
他指尖无意识动了动,衣袖上好似着了火,一股温热酥麻透过布料传了过来。
没有太久的犹豫,谢瑨握住了她想要逃离的手,尝试着,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