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沈桃溪一并行出的还有沈桃莹两姐妹。
不同于沈桃溪的防备,沈桃莹的脸上是按捺不住的兴奋,丝毫不觉被淑妃叫出是件并不算好的事。
沈桃溪余光扫过。
也是,她连对自家姐妹都存了利用狠毒之心,又如何会将沈家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本宫适才听着你们小姑娘的心思,不由想起了当年本宫和陛下的相识。”
淑妃笑着开口,声音温和缓慢,好似发自内心在回忆当年。
“那时候年轻气盛,也同陛下说过些赌气的话,多亏陛下包容,从未真对本宫生气。”
“陛下对娘娘的疼爱,真是羡煞旁人。”
一侧有人出言附和,唯独沈桃溪顿觉不妙。
果然下一刻,还在忆当年的淑妃话锋一转,看了一眼一直低头未语,看似规矩的沈桃溪,用帕子点了点唇角。
“羡慕本宫作甚,都这个年纪了,还是这些姑娘们让人羡慕,明媚张扬,瞧着就高兴。”
顿了顿,淑妃又道:“尤其是沈三姑娘,本宫见到沈三姑娘便想到了曾经,心生亲近,那时本宫同陛下在一起也差不多这个年纪,不过说起来,这同心上人闹脾气啊,可怨不得姑娘家,男子无论身份,该哄总是得哄着,顾老夫人,你说是不是?”
“娘娘所言甚是。”
一侧的侯府老夫人何氏扯出一抹笑,眼角褶子也随之深了几分。
她并未去看前头的沈桃溪,而是对上淑妃娘娘意有所指的目光点了点头。
“自然是要哄的,若是在我清远侯府,天大的错都只会是我儿的错,姑娘家娶进门,那是要好好疼的!”
“瞧瞧,有顾老夫人这样的婆母,这未来侯夫人的日子,还不知会过得多舒坦,不过真要说起来,这侯夫人的位置也不是谁都好坐的,要本宫看啊,还是知根知底的更相配。”
“娘娘说的是。”
“本宫听闻沈三姑娘同清远侯青梅竹马,如今既还是心中记挂,闹闹脾气便算了,莫要太倔强,同本宫那时候一样,当年若不是陛下有心,本宫怕是要错失心上人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当着沈桃溪的面在闲聊。
像是随意,但旁人都能听出来,这话,同适才江家那庶女无意说出的正好对上。
一时之间,旁人偷偷瞧向沈桃溪的目光又多了些打量和猜测。
有羡慕她能让淑妃娘娘出来当说客,也有嫉妒她闹了这么大一场退婚,还能得清远侯府的看重。
自然也有幸灾乐祸,想看看她这样的事被拿到众人跟前说,会有多拉不下脸。
唯独赵语枝眉心紧皱,带着不平。
她还不知刚刚的事,但眼下她能察觉到,这位淑妃娘娘,是特意冲着桃溪而来。
且还拉着侯府老夫人,让她这好友下不来台。
赵语枝抿了抿唇,正想寻个法子岔开这话,却见沈桃溪自己上前了半步,朝着前头的人福了福身子。
赵语枝顿时一惊,生怕她一个没忍住,像对吴魏那样对淑妃开口,落一个不敬之罪。
“桃溪......”
“臣女多谢淑妃娘娘记挂,只是臣女如今清清白白,心无旁人,同旧人也再无往来,实在不知是从何处传出的流言,竟惹得娘娘上了心,是臣女的不是。”
听闻此话,淑妃默了一瞬,目光在沈桃溪身上停了停。
再开口时,唇角笑意透着隐隐的压迫。
“哦?可本宫适才听着,好像不像是流言这般简单,当然,姑娘家的心思,即便本宫是女子,也不好多做猜测,今日不过是见你心生亲近,怕你真错过了不该错过的缘分,这才上了心,你也莫要羞涩,不如,便由本宫替你做了这个主。”
“臣女多谢娘娘。”
沈桃溪顶着那道不算太友好的目光,弯了弯唇,不卑不亢。
“只是唯有自己想要的,才好叫缘分,其他那些,连路人都算不上,臣女不知是谁这般胆大,竟糊弄到了娘娘跟前,但臣女既是敢退这个婚,便怎么都不可能再往回看,也不会有其他任何心思。”
唯有的心思,便是等着瞧顾锦文死。
何氏终是没能稳住自己的脸色,可她既不敢在淑妃面前做出那等有失身份的事,又不敢再去惹不管不顾的沈桃溪。
且她如今隐约也知晓,若不是沈家大房又有变动,淑妃不会亲自来帮锦文开口,试图当着众人的面,让沈桃溪不好反抗,被逼认下她的心思。
可偏偏沈桃溪不是旁人。
何氏脸色铁青。
沈桃溪脸皮厚,又不太将尊卑礼数放在心上,几句话下来,她不仅未有姑娘家的羞赧和无措,还敢当着众人的面如此振振有词,不知羞耻。
这样下来,丢脸的便又是她的儿子。
只是何氏也知晓,淑妃既然有此打算,便不会只是口头上同沈桃溪说说而已。
正想着,停了一瞬的淑妃忽然又笑了起来,遮着唇角的帕子锦绣耀眼,在日头下闪着金色的光。
何氏不明,却忽听不远处有人通报。
“陛下驾到!”
帝王带笑从远处行来,身后还跟着几位皇子,龙章凤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