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瑨不知她想到了何处,只是见她面露怀疑,似有猜测,男人垂下眸子,忽而认真开口:“你大姐姐的事,我会让人去相助一二,等我忙完这两日,后日我再带你去见齐国公。”
沈桃溪这才清醒,收回落到陆子鸣身上的心思。
想起谢瑨说一不二的性子,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了放。
“那师父什么时候让人去李家?”
沈桃溪重新坐了下来,微微抬着头,看向面前的男人,“还有去瞧父亲的事,如今这个时候,会不会被二皇子的人抓到把柄?”
“我既然开了口,便一定能让你顺利见到你父亲。”
谢瑨将桌上茶点往她那侧推了推,“至于把柄,他暂还没那个本事,透过我,寻到你身上。”
沈桃溪唇瓣动了动,她想说的是,二皇子李茂会不会寻到他的把柄,去害他,可这般停了一瞬,再开口,好像又有些说不出来。
许久,沈桃溪才小声道了一句多谢师父。
谢瑨替她拿茶点的手顿了片刻,他垂眸掩下神色,不紧不慢地轻笑道:“适才那般同我生气,眼下道谢,声音倒是小得可怜。”
“我......”
沈桃溪有些心虚,只是她也明白,谢瑨虽是笑言,可她确实是欠了他良多。
缓了缓,沈桃溪压下思绪,抬眸认真地看了过去。
她不喜欠人情,可谢瑨的恩,她眼下好像还没法子还。
“师父如今瞧着什么也不缺,即便是我想还欠师父的恩,也无从下手,只能次次受着师父的好,可师父放心,往后只要师父开口,不是杀人放火的事,我都愿意替师父去办。”
“就这么想同我算清楚?”
听见这语气似乎比适才沉了些许,沈桃溪有些怔愣,试图从那双漆黑眸子里瞧出谢瑨的意思。
可男人眉眼并无半分喜怒,只有无尽的深邃。
沈桃溪张了张唇,正想解释一二,却让谢瑨瞧见了她难得笨拙的模样,忍不住抬手敲了敲她的头。
“我记下了。”
谢瑨道:“只是你的要求太高了些,杀人放火的事都不能做。”
“......师父难不成要我去杀人?”
“那倒不会,”谢瑨看着她,在不觉中微微俯身,“但若是你开口,不拘什么,我都会应下。”
这已经是今日不知道第几次,谢瑨让她生出了无措。
但好在这次并未有让人恍惚的沉默,谢瑨极快便又出了声,收回了视线,垂眸轻笑道:“既然想还,那便先记着,我总归会有同你开口的时候,到时,一并还。”
“好。”
沈桃溪将紧张咽下,连连点头。
这话不似适才的随意,可从谢瑨口中说出来,她便只想应下,也只能应下。
赵语枝进来时,谢瑨已经起了身。
知晓小姑娘心中还有顾虑,执意不愿让他送着回府,谢瑨并未再强迫。
“莫要在外头停留太久,我会留下朱墨同你回府,至于你大姐姐的事,今日我会让人送信给你。”
想起沈桃溪在外头的本事,不想她听太多那些腌臜事,谢瑨又叮嘱了一句,“不可胡乱去打听,外头的传闻也不必多听,若有想知道的事,直接来寻我。”
“晓得了。”
此话虽让沈桃溪有些许诧异,但她还是老实点了点头。
她想知道的事多得很,但真跑去问谢瑨,她可没那样的好胆,还不如让自己的人查,不欠人情。
谢瑨离开后,赵语枝才敢大声喘气。
她拍了拍胸口,在沈桃溪另一侧坐下,拿起刚倒好的茶盏一口饮下。
“诶,这么急作甚,这是我的......”
话音未落,沈桃溪便瞧见原本放在谢瑨跟前的杯子上,映出了一抹极淡的口脂,虽不太明显,但她制的东西,自然一眼便能瞧出来。
轰的一声,沈桃溪脑中登时便只剩空白一片。
耳畔仿若有雷鸣之声落下,炸得她再也听不进去任何动静,唯有双手发着颤,脸颊也随之烫得厉害。
她好像,用了谢瑨的杯子。
而谢瑨明明也瞧见了,却在她喝完后,又给她添了茶水。
一旁的赵语枝在同她说话,沈桃溪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脑中在空白后忽而清明,可出现的只有谢瑨的身影。
同适才一样的场景,男人微微俯身同她靠近,温柔的眸子里映出点点笑意,耐心和她说话。
——但若是你开口,不拘什么,我都会应下。
......
茶楼外的男人接过侍卫递来的缰绳,抬眸时目光扫过二楼雅间的位置,但很快便收回了视线,翻身上马。
“让人好生去打探李家的事,再安排个丫鬟进李家,护着沈桃微。”
“是,主子。”
鹰卫领命退下。
“为了那小丫头,连她出嫁的大姐姐都护上了?”
陆子鸣终于将心思放回了眼前的好友身上,只是眸底仍是暗沉之色,兴致不高。
谢瑨未否认,但掀眸瞧过陆子鸣后,男人懒懒道:“本王也可以为了你,助一助我这徒弟。”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