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他还拉着你不让你走,可拉疼你了?真是无耻之徒,都退婚了还这般对你,真以为你离不开他呢,恶心!”
沈桃溪轻咳了两声,想起大姐姐和师父都在,下意识抬起另一只手,护住被顾锦文攥过的手腕。
师父还好说,知晓她不会吃亏,可大姐姐若瞧见了,指不定会以为她受了委屈,心生担忧。
“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
“那你给我瞧瞧!”
赵语枝作势便要去看她的手,却被她躲了过去。
“没事你为何不让我瞧,你莫不是诓我的,实则私心里还惦记那白眼狼吧?”
“少胡说,我惦记他,还不如去惦记你赵家少爷,好歹能听个声响。”
“我赵家少爷?那正好,还能同我做一家人!”
两人说话间便闹了起来,一时忘了身在何处,毫无顾忌。
“你还别说,当时若不是你那么快便定了清远侯府,我母亲怕是真会登你沈府的门,打听你的心思。”
“赵夫人打听我?”
沈桃溪颇为不信地摇了摇头,“赵夫人头疼你我二人还差不多,其他我可不信。”
“真没骗你,我母亲还说你是个难得的爽朗性子,背地里不知多喜欢你。”
顿了顿,赵语枝忽然双眸圆睁,满眼兴奋,“那时候晚了,这时候不是正正好?我家中二哥你可还记得?幼时也曾说过要同你......”
几道轻咳在船中响起,一男一女,竟是有一股莫名的契合。
赵语枝话未说完,便被这两道声音给打断。
是旁侧的沈桃微和陆子鸣。
两人因着同时响起的动静微微一愣,但沈桃微旋即又释然。
大抵是陆子鸣听出了桃溪话中的不妥,在谢瑨面前,刻意提醒,要记得礼数。
赵语枝并未察觉到两人微变的神色,只是这一停下,她却忽觉哪里不对,可再一回神,适才的话少了冲动,便也没了再提起的兴致。
但这念头却突然生了根,让她越想越觉不错。
江玉柔瞧过去时,正好看见了那位王爷放下茶盏,一双漆黑暗沉的眸子看了过来,目光落到了在说笑的沈桃溪身上。
眸色深深,有晦色一闪而过,仿若藏了深意。
她有一瞬的怔愣。
第一次大着胆子去瞧淮西王谢瑨,心中确实有一股莫名的悸动,但更多的还是心惊,以及对他神色的猜测。
江玉柔在江家,大部分时候,要瞧着嫡母的脸色过日子。
虽不会太被苛待,但也算不上多顺畅,忽略掉一些冷言冷语,仅仅也只是能过下去罢了。
但这样的日子,让她学会了看人脸色。
比如此刻,这位王爷的眼神瞧着并不像是桃溪口中所言,带着长辈的身份,甚至他还好像不太高兴。
可适才发生的事,又有什么能让淮西王不虞呢?
江玉柔一时想不明白。
但她知道,在这一场,她若是能开口说上一句话,即便不是对着淮西王,也都算是全了他们有过来往的说法,更别提在淮西王跟前露露脸,又会是不同的际遇。
她必须抓住所有能抓住的机会,不能任由胆怯将她逼退。
想罢,江玉柔压下心中忐忑,袖中的手狠狠攥着,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
直到觉得声音不会发颤,她才松开手,强行弯出一抹笑意,轻轻扯了扯一旁的赵语枝。
“桃溪才刚退婚,这时候说这些未免太早了,而且赵二公子毕竟是还未娶妻,老是将二人识得之事挂在嘴边,总归于桃溪不好。”
她不明白这位王爷眼中的深意,但她知道,桃微姐的轻咳,明显便是不愿她二人再继续这样的话头。
尤其还是在男子面前。
“该是要让桃溪好好休养一阵,怎么也得等退婚这场风波平息了,再提亲事才更稳妥。”
沈桃溪只当江玉柔是在担心她心中难受。
她挑了块糕点放进嘴里,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不妨事,我向来不在意旁人的议论,你们无需顾及我。”
“那也不好......如此随意。”
“你们也不是外人,往后等你们开始议亲的时候,这中间若有想打听的规矩,大可来问我。”
“桃溪。”
见她越发口无遮拦,沈桃微终是没能忍住,轻斥了她一句,“竟是越说越没了规矩,姑娘家议亲一事,也是能这般随意挂在嘴边的?”
沈桃溪反应过来,不想挨骂,她抿着唇小心看向了自家姐姐,水眸忽闪,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就是见着厅里头没旁人,不想语枝和玉柔连说笑都要顾及她,这才一时松散了下来。
但她也知,姐姐生气是应该的,她确实随性惯了。
只是认错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余光中便映出了一张清冷的脸。
是久未说话的谢瑨。
若不是他说完正事后太过安静,她同语枝的闲聊,大抵也不会如此无状。
男人并未太过靠近,可那双微暗的眸子却让她忽生忐忑,整个人也瞬间规矩了几分,颇没气势道:“我晓得了,玉柔说的是,我确实不好总把议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