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上哪儿有那么多傻子。
纵使世界并非绕着一个人旋转,外界的目光不会持续凝视在一个人身上,但敏感的人总会轻易地发现异常。
慕容雪看着宋平清,眼底有十分罕见的锐利锋芒,仿佛是一个高傲慵懒的执棋者,终于迎来了棋盘上她所在意的布局点。
这样的慕容雪,即便是关系亲密近乎日日相见如宋平清,也是头一次见到。
宋平清本就因为慕容雪的突袭而被搞乱了心绪,乍见了这样的慕容雪,对视许久,终于败下阵叹了口气:
“我记住了。我会注意的。”
“你的胆子是真大。”慕容雪突然嗤笑一声,“一次性抓出来二十个人,啧。”
她是生怕别人察觉不到她的异常吗?
宋平清又叹了口气,样子看起来有些颓。
宋平清:当年开金手指时莫名其妙被鄙视就算了。这玩意儿怎么还不会自动隐身呢。
宋平清:当你觉得一个能力有用的时候,离你暴露它也就不远了。
看着这样的宋平清,慕容雪的嘲讽技能简直拉满:“怎么,这会儿知道怕了?”
宋平清翻看着桌子上的报告,这才知道自己当时的几个凝视抓出来了怎么样的牛鬼蛇神。
真是不怪慕容雪要骂她,人越走越高,金手指抓出来的红名自然也只会越来越恶劣。
一口气抓出来两个国外派来的间谍,四个商业间谍。
都说艺高人胆大,宋平清的此类行为,落在慕容雪眼里,简直就是一红毛狐狸只身闯入一片翠绿,还叫嚣的让猎人来扒她的皮。
只要这个猎人不是红绿色盲,那这狐狸大概率是有去无回。
“......”这回宋平清是真有点怂了,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怕了。”
见宋平清真知道怕了,慕容雪的语气终于柔和了两分:“这次要记住教训。”
“当时注意到你的小心思的,大概只有我、顾宗年和你那个贴身保镖,我记得是姓赵吧。”
“顾宗年大概是没有留意这些的。你的那个保镖......”
靠,能不能赐她一枚忠心丸或者忠心符之类的东西啊。
宋平清内心发出土拨鼠尖叫:我不想失去那么好用的打工人啊——
“出息,一个保镖而已。”慕容雪哪儿能猜不出来她是怎么想的。
“我会让人对他进行重新评估。”但见宋平清是真的有些在意,慕容雪还是妥协半步,“只要他确实守得住,那留下也没什么。”
宋平清:合着我一个字儿没说,你就把我的心事揣摩完了?
宋平清:那我从前的那些行为是什么?
“你为什么这么敏锐啊。”宋平清发出了来自灵魂深处的感慨。
见宋平清还敢回嘴,慕容雪扬起了一个很虚假的灿烂笑容,嘴上不饶人:“谢谢夸奖,但我认为这并不是因为我太敏锐,而是因为某人太蠢。”
...真是...大几十年了,宋平清还是第一回被人指着鼻子骂到脸上不敢回嘴的。
好吧,她有自知之明,慕容雪要是不在意她,肯定不稀罕跟她说这些话的,更别说帮她处理后面的问题了。
怪不得人人都爱霸总文,这只是有个“霸总属性”的好朋友都让人踏实成这样,就更别说那些言情小说里跟霸总们谈恋爱的女主了。
虽然不能阻止慕容雪继续骂她,但小小地膈应她一下让她别说话了,宋平清自认为还是能做到的。
于是乎宋某人开口,模仿着前世电影里的经典名场面,低低地嗷了一嗓子,语气那叫一个矫揉造作:
“雪儿,没有你我怎么活啊~”
为什么不大声呢?
因为她也觉得丢人。
不过这话成功让慕容雪停止了对她的吐槽。
慕容雪:或许你们听过狐狸叫吗?
慕容雪用一种匪夷所思,仿佛在说“你疯了吧”的眼神看了宋平清一会儿,似乎试图思考一句比较有杀伤力的回复。
然而许久,那伤人的话在嘴边转了半天终于还是没说出口,化成了一句:“你知道就好。”
宋平清懵了。
啊?她说啥?她刚刚到底说了啥?
不等宋平清收敛起懵逼的神色,慕容雪就已经率先一步站起身,很冷淡地瞥了宋平清一眼:
“你就待在家里反思吧,在我确认你的贴身保镖没问题之前就不要出去了。”
慕容雪:那我还能怎么办呢?我想过她会把贺家那玩意儿打一顿,那最起码是明面上的闯祸。结果我没想到她不声不响憋了个真正的大祸。
慕容雪:我连我爸都不敢说!
慕容雪捏着鼻子忍着憋屈,亲自去处理这件事情的扫尾工作了。
臭狐狸,什么牌面上的人啊,还得我亲自去收拾尾巴。
宋平清听到这句话,只觉得这话实在是太过耳熟,耳熟到她一时间竟然抓不住头绪。
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对着电脑看着股票资料发呆许久,直到一阵略有些尖锐的“滴滴滴”的企鹅提示音响起,看见责编为着影视化的事情突然戳了戳她,宋平清才“啊”得一声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