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四爷?”
四阿哥震惊抬头,满脸复杂:“儿子以为,汗阿玛您听了那败家子的那么多负面消息,再不会期盼他的到来。甚至……”
康熙挑眉:“甚至为了预防万一,直接不让他被生下来?”
四阿哥沉默,那别说是他汗阿玛,就是他,初初听到小十八心声,知道那臭小子造了多少孽后,不也心生忐忑么?甚至有亿点点怕老爷子为永绝后患,直接让他入宫。
康熙叹,难得与儿子推心置腹了一番:“听说和珅、王亶望之流时,朕确实气得不轻。那一桩桩,一件件的,臭小子也配与朕相提并论,也配成为康乾盛世的一环?”
但后来小十八叭叭的越来越多,他们能拼凑出来的乾隆也越发立体全面啊!
只能说缺点很多、很大,但也不乏闪光点吧。
“至少原本历史线上,雍正之后的帝王但凡眼光、魄力差一点,准噶尔汗国就不会变成新疆。小岛那边不会被镇压,廓尔喀、缅甸、安南也不会老实……”
客观来说,那十全武功虽有些水分在,但功劳也不容抹杀。
至于说他晚年好大喜功高,只沉沦在天朝上国的迷梦里,看不见世界局势变化等等。
咳咳。
康熙老脸一红,勇敢地背起了属于自己的大锅:“那也不能全怪孩子,历史线上的你我父子也该负很大责任。重八股文章,不重科技发展,视之为小道。朕贬了戴梓、斥责了黄履庄。你小子为排除异己搞科道和一,拿文字狱当武器,也没开什么好头。”
横空飞锅,四阿哥都麻了。
心说儿子为何左支右绌至此?
还不是您迟迟不肯立储,到死都在玩儿制衡的那一套么!搞得恨不得所有兄弟都觉得自己有机会,任何一个非自己名字出现在传位诏书上都是有阴谋。
历史线上的乾隆那么一言难尽,说不准就是他为了收拾康熙朝的烂摊子而疲于奔命,根本腾不出时间来狠狠教导。
但君为臣纲,父为子纲。
君与父的双重压制,让他心里吐槽逆流成河,也不敢表露出一丝半点儿。
好在康熙倾诉欲多于交流,也不在乎四儿子是个什么反应。
他只叹:“以后来者的眼光看前事,自然通透豁达。可身处局中时,谁又能连起于青萍之末的微风都不错过?那个什么英吉利头一回来京城觐见的时候,都已经乾隆五十八年了。”
康熙五十年生的乾隆,那时候都已经八十多岁的耄耋老人啦!
“易地而处,换成你我,在听不到小十八心声的前提下。在那个年纪,能对一个未曾听过的蛮夷小国的奇技淫巧保持谦卑好学之心么?”
尤其被对方吹捧上天的火器,前些年在对准噶尔之战中被己方碾压过。
四阿哥被问到哑口无言,久久无语。
良久,才听康熙轻叹:“世事如棋局局新,都已经新一轮开始了,你又何苦纠结于原本历史线上的种种?”
“孩子错了,当阿玛的就多教教。”
“你们几个逆子在原本的历史线上闹成那样,兄不兄、弟不弟的,简直干尽了一切混账事。朕得知后,气过、骂过,不也照样收拾好心情,细细琢磨着如何破局?”
哪有不教而诛的道理?
比起日后万一太子走在自己前头,弘皙又不成事时再来感叹当初要是把小乾隆生下就好了。
康熙更愿意直接杜绝这个可能。
让四儿子好好生,好好养。
若有个什么万一,改掉那些毛病的小乾隆会是个最好的备选。
一切顺利,那也是个国之栋梁啊!
不过这些隐秘的小心思,康熙就没有跟任何人透露了。
只摆出豁达、宽容、慈爱好祖父模样来,把四阿哥感动得眼泪汪汪。当场表示一定一定会鞠躬尽瘁,不管是在民生还是在生人上。
同时,他还会倾心教导,严格要求。
像严格教导弘时一样,不放松任何一个儿子的教育。
就如汗阿玛严格要求他们兄弟一样。
对此,康熙倒是十二万分赞同的,甚至还提供了些许帮助。
然后,撵到雍亲王府来给四哥送别的胤祄亲眼见证了弘时大侄子的崩溃。
足有孩子那么高的书籍,排成两排的先生。
在四书五经、骑射弓马之外,还要精通满蒙汉藏洋五门语言。更要学习天文、几何、制器与火器研发。
除了这重得要塌了天的课业,还得一月至少三回地给阿玛写信。
用骈文写好了自己的所学、所得与所思。
这诸多要求,把胤祄都看傻了:[天啊,见过鸡娃的,没见过往死里鸡的。难怪历史上的弘时大侄子放着好好的汗阿玛不去讨好,反而跟隔壁八叔走得近啊。]
[说不定就是他八叔答应他,上位成功后第一道圣旨就给雍亲王府下,钦命雍亲王不许鸡娃呢!]
四阿哥脸上一黑,弘时吓得哇一声哭出来:“呜呜呜,不是儿子不孝,是阿玛这些个要求,儿子真的做不到哇。”
说着,小家伙还颤颤巍巍地比了个七:“儿子康熙三十四年生的,现在才毛七岁,过了六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