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祄愣,有些不确定地问:“爷恍惚记得,自打咱们到了喀尔喀蒙古后,就再没收到四哥的回信?”
小禄子恭声应答:“是。不过您说过,关山路远,锦书难托。四阿哥又是个公私分明的,除非必要,绝不会公器私用,就又给信件传递增加了些难度,不用急的。”
确实这么说过的胤祄:!!!
平时可以不急,但现在是康熙四十八年哎喂。
雍亲王胤禛随扈塞外,却在途中患了时疫。多亏当时还是个格格的孝圣宪皇后钮祜禄氏悉心照料,才终于转危为安的康熙四十八年,随扈途中。
因为这个,多少清穿文女主想法子把钮祜禄氏挤下去,自己去侍疾。以达成睡四四,生小四,当大清最长寿享福皇太后的人生理想呢?
可气他最近只顾着跟那起子老顽固周旋,竟把这个事儿给忘了!
一想到四哥身染重病,缺医少药还被冤家对手们环绕,胤祄整个人都不好了。
冲着康熙御帐的方向一路狂奔,直跑得大汗淋漓。
没等着通报呢,自己就往进冲。
阿灵阿也不敢深拦他,只好放声大喊:“十八阿哥快停下,御前重地,不可擅闯啊!”
嗷一嗓子,把里头开小会的几个都吓静音了。抬头的抬头,扭身的扭身,齐齐盯着门口方向。大脑同步疯狂运转:要怎么才能顺利敷衍过去,还不让小十八觉得自己受到了排挤。
殊不知胤祄现在满脑子都是他四哥,根本就没注意这么多。只敷衍地笑了笑:“各位兄长跟四姐姐都在啊!”
恪靖微笑颔首:“嗯,正商量该怎么带三姐姐离开伤心地,让她彻底忘却往日阴霾呢。”
‘大人’们的事儿,小孩子不宜多听。
所以几个小的都被屏退了,绝没有单独针对你的意思。
这充满急智的回答,立即惹康熙父子几个赞同。
是的,就是这样。
圣驾都要回銮了,这个事儿也该得到解决。
胤祄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说了声应该的。
接着就问康熙跟太子等人,近来可收到他家四哥来信?
得到否定答案后,胤祄整个人都方了:“四哥也一个月,整整一个月未曾给我写信了。听说南方多瘴疠,他该不会……”
染病两个字有些不吉,他都没敢轻易说出口。
只在心里碎碎念:[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现在一应发展都跟原本历史线相差十万八千里了,四哥还照样染时疫,病到差点不治吧?]
咳咳咳。
康熙跟十三两个没忍住,双双猛咳。
好不容易停下,十三的声音中都带了几许颤意:“不会的!四哥又不是初去,都大半年快到一年了,哪还有什么不适应?”
“十八弟不必多虑,就算四哥微恙,身边也还有九哥、十哥、十四哥,有格尔芬呢!”
[额,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因为有他们在,我才更不放心呢?]
[毕竟那仨加上现在怎么也到附近的八哥,简直八爷党狂欢,直接就让四哥腹背受敌了呀。]
[就算现在还没一废太子,所谓的八爷党还没冒头。但八哥跟着大哥,四哥向着二哥,而九十跟十四都是八哥小拥趸。算来算去,双方还是敌对势力。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趁四哥病,要四哥命呢!格尔芬倒是忠实太子党,算四哥半个自己人。但在八爷党全体面前,他能有个屁用啊?]
胤祄焦躁,越脑补越恐惧系列。
简直要把自己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浑没注意到父兄们跟姐姐的一脸无语。
别说现在已经明牌,就算是原本的历史线上,老八/八哥他们也不敢趁着老四/四哥病弱之际偷摸下手啊!
除非双方仇恨已极,到了宁可同归于尽也要弄死他的地步。
但这真相不适合对胤祄说,说了他也未必会信。
康熙想了想,拿帕子给他擦汗:“你啊,到底是小孩子,听风就是雨的。不过一个月未收到信件而已,怎么就那么严重了?”
“可是……”
胤祄迟疑,话还没说完就被康熙打断。
“没什么可不可是的,禁毒之事已经圆满完成。本就不需要你四哥再继续盯着,倒是他日前所提的摊丁入亩与改土归流等,朕瞧着颇为不俗。”
“遂下旨让他把手头公务尽快处理好,回京细说这两项。若可以,也都交由他办。他那个人你还不知道吗?最是个急脾气。大概忙着善后,才没功夫与你写信吧。”
这俩重磅炸弹一出,胤祄果然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摊丁入亩和改土归流?这……这以前也没听您说过呀!”
[太秃然了吧?]
[不过……]
[历史上,这确实是雍正登基后的两项重大举措。虽然提前了些年,但由四哥提出来……应该也合理?就是这么一来,让康熙爸爸占了个好大便宜!]
康熙:……
就想问问你那充满遗憾的小调调是怎么回事!
但他不敢,最多嫌弃皱眉:“哼,跟你说了,你小子还不得变成长颈鹿,日日望着南边?再一天到晚地问你那好四哥到哪儿了,什么时候才能到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