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的都知道,历史上的南山集案,刑部最初虽也拟按谋大逆论处,但最后倒大霉的也只有戴名世跟方孝标。
一个被断了生路,一个被挖了寝处。
余下众人虽受了些苦楚,但熬到雍正年间又被赦免。
方苞更是被李光地等力保,得了句方苞学问天下莫不闻。
直接被宽宥出了死牢,得以白身入值南书房。
所以什么心有灵犀?
都是错觉啦!
胤祄直接盗了康熙对方苞的部分处置,自然极合他的做派咯~
但这么美丽的误会,胤祄毫不想拆穿。
他只把人抱的更紧了:“那当然啦,儿子可是汗阿玛最最疼爱的小十八!常在御前行走,自然知道汗阿玛您威严外表下,有颗多么博爱宽容的心。”
两句量身定做小龙屁,拍得康熙眉飞色舞。
诸阿哥愣住,刑部尚书扑通一下栽倒。
老天爷呀!
原本跪久了,腿就有些麻。猝然之间,还被阿哥狠狠肉麻了下,他这老胳膊老腿的可不就撑不住了?
感谢十八阿哥着重强调的博爱宽容四字,让皇帝龙心大悦。
即便他御前失仪,也没有被追究。
逃过一劫少造许多孽的老大人万分欢喜,逢人便说十八阿哥年纪小小却心怀大义,最是个爱才惜才的。
若不是他…
这南山集案之后,不知道要添多少冤魂的话他不敢说,可能混迹朝堂的又有哪个是傻子?
尤其鬼门关前走过一遭的方苞等人。
更是前脚出了大狱,简单梳洗了下,就直奔工部下辖的玻璃厂。
没办法。
任由他们内心的感动如何翻江倒海,隔着高高的宫墙也无法把谢意表达给十八阿哥。
只能走婉转路线,往小阿哥最常出没的玻璃厂堵人。
千呼万唤,终于把人盼来后,老老小小尽皆跪地,感谢小阿哥仗义执言。
可把胤祄给吓得:“别别,你们起来,赶紧起来啊!我也没做什么,只随口说了两句。还是…”
方苞目光真挚,诚意满满地道:“阿哥爷寥寥数语,却救了某等全家老少性命,某等自然感激涕零。日后您但有驱驰,某等绝无二话!”
戴名世直接就哭了。
谁能想到啊?
年少轻狂时写的只言片语而已,竟差点害自己被千刀万剐、九族也跟着被屠戮。
若非十八阿哥仗义相救,那后果…
戴名世哭得言不得语不得,方苞也叹。
个人造业个人担。
他们也都老大不小了,倒也不至于畏惧生死到那般程度。
但因为自己不谨,连累父母妻儿一道受罪,那就真比杀了他们还叫他们难受了。
胤祄:…
好家伙,知道你直,没想到你这么直啊!
结果感叹刚过,这俩就有更直的等着他。
刚被保泰强扶起来的戴名世又噗通跪下,当场反告了赵熊诏一状。
这保泰可就不乐意了:“此案被皇上交由刑部处置,戴大人,哦不,现在应该叫你戴名世了。你有什么冤屈不平,自该与刑部官员仔细说明,找咱们小十八做甚?”
“别不是看他年纪小,心肠好,就觉得他能当杆好枪吧!”
那‘如果是,爷立即送你上西天’的威胁眼神一出,吓得戴名世抖成筛糠。
饶是如此,他也半点未曾退缩。还咚咚两下把头磕出了血:“裕亲王明鉴,微…草民也不是未曾说起。只是…”
他苦笑着掀开自己衣袖,露出伤痕累累的胳膊:“只是草民每每说起,都不但得不到丝毫重视,还要被指诬告,每每毒打,直到改口为止。而且…”
“而且不瞒您说,草民也确实没有证据。只依稀记得殿试之前,赵熊诏就一直刻苦努力地撰写文章,任由谁相邀玩耍都谢绝不往。草民无意间曾看过些许内容,还惹对方勃然大怒,是以有此怀疑。是否准确,还得看过赵熊诏答卷之后才有定论。”
就算这样,他也依然没有证据。
只能寄希望于上位者不希望殿试公正被影响,着意彻查。
而现在他连翰林院编修的职位都被撸了,根本无法直达天听。
唯有借着跟十八阿哥谢恩的机会斗胆一求,求那个万一。
纳尼?
胤祄一整个愣住:[所以,赵熊诏那家伙不止走后门攀关系,他还作弊?]
[啧啧啧,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本阿哥还以为这把算赵申乔那个老不要脸的走运,现在看来…]
嘿嘿嘿。
胤祄坏笑,十分想替天行道一把了!
看他这样,保泰就知道小子是再忍不住了。
赶紧出言阻止。
能不能成两说,至少帮着孩子把凸现他聪明正义的台子搭起来:“好十八,为了救他们你已经费了不少心思。茶不思,饭不想的,整个孩子都憔悴了不少。大人的事情,还是交给大人去做吧…”
咱说好的咸鱼,没必要对上左都御史啊!
看出他这未尽之意的胤祄笑,整个孩子身上都散发着正道的光:“保泰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