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不能混为一谈吧?”
“放肆!”胤祄小胖手拍在桌案上:“你竟敢指责汗阿玛不够爱民如子?”
又一口大黑锅凌空飞来,刑部尚书整个都懵了:“万岁爷明鉴,微臣……”
“你找汗阿玛做什么?难道本阿哥说得还不够明白吗?”胤祄掐腰,一脸怒气腾腾:“《新序·杂事一》有言‘良君将赏善而除民患,爱民如子,盖之如天,容之若地’。你说两者不能混为一谈,岂不是说汗阿玛不是个良君?”
嘶~
顷刻之间,帽子就越来越大。
压得刑部尚书都有些喘不过气来:“阿哥爷,微臣,微臣真不是这个意思呀!您切莫误会,切莫误会。皇上信重,将如此大事交于微臣手中。微臣自当兢兢业业,一丝不苟……”
“呵呵。”
胤祄再度大开嘲讽,根本不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一丝不苟?爷看你是乘机生事,将原本可以一笑而过的事情用显微镜看。变着法儿的挑毛病,各种起哄架秧子。”
“只说兹事体大,所有相关人等都该严惩。可严惩之后呢?会在民间产生怎样恶劣影响,会让汗阿玛刚刚好起来的名声急转直下到如何程度你想过吗?”
虽然被狠狠骂了一顿,但不用造孽的刑部尚书可高兴了。
他看着胤祄的眼睛都放光:“是是是,阿哥爷说得是。微臣粗鄙,竟没想到这一层。多亏小阿哥聪明机敏,及时提醒,才防止了大错铸成。那依您看……”
嗐!
胤祄捂脸,满满‘你这老小子,真是蠢到让人不忍直视’的表情:“这能问我吗?这得问汗阿玛!”
训完刑部尚书,他还颠颠颠跑到康熙面前。
又是捶背又是奉茶的,殷勤到让魏珠都有危机感。
直到康熙眉目舒展,眼看着心情大好了。他才笑眯眯道:“儿子年纪小,不懂许多朝政。但儿子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凡满蒙汉各族都跟儿子与哥哥们一样,是汗阿玛的子。汗阿玛您呢,就是这天下间最大的父。儿子再如何忤逆,也只有骂、罚甚至打,哪能二话不说就咔嚓掉?”
“这个事情上,刑部上下就很不靠谱!什么叫谋大逆?马齐那样才叫呢……”
“就没有那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跟汗阿玛动手的都只有一死,只言片语不妥当却要诛灭九族的道理吧?”
诸皇子:!!!
胆大还是你小子胆大,当着和尚骂贼秃。
不止哪壶不开提哪壶,你还涉嫌故意挑衅啊,弟弟!
这也就是辅星光环在。
否则只这两句话,你的小屁股都得开花!
也确实。
马齐二字一出,康熙原本明媚的脸色就瞬间阴沉。
那感觉,就好像随时要爆起伤人的兽。
吓得胤祄有点瑟缩:[不,不是吧?这么先声夺人的道德绑架都不好用?就非得用这样伤民一万,自损八千的模式来震慑么?]
[我的康熙爸爸呀!您念书都念吐血的人,何其博学多才?怎么就不知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的道理呢!大清外族入侵,加上早年残暴,本来就让底下百姓排斥满满,再上强度,岂不是给那些反清复明的组织送理由……]
胤祄忧心忡忡,须臾间就想了许多许多。
虽然他上辈子是个愤青,看小说都要来句清穿不造反,菊花套电钻。
可再怎么不喜欢,那也是种花家不可或缺的一环呀。
好歹也奠定了日后的版图法理呢。
没有金手指。
却有还没昏到底的康熙老子,允文允武的九龙兄弟。
这造反必死的基本盘让他早早从心,造反是不可能造反了,只能努力作出些许积极改变的样子。
比如让九龙不再夺嫡,不再搞海禁、玩一口通商,禁绝文字狱。
再重用戴梓、黄履庄等。
那么……
胤祄远目:[那么就算联军再来,大清也不至于变成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吧?就算时代大潮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腐朽的封建社会终将被推翻,好歹也别亡得那么凄凉,那么惨吧?]
原本还想再绷一绷,把效果拉得更满些的康熙:!!!
搬好小板凳,悠闲等吃瓜的诸皇子:!!!
就·做梦也没想到,一心咸鱼,四处抱大腿。恨不得将少年托给阿玛,中年托给兄长,晚年指望侄子孝顺的小家伙还藏着这么颗忧国忧民的心。
眼看他那双眸的担忧恐惧都快化为实质了,康熙忙安抚地笑了笑:“好孩子别怕,朕只是有些感慨。枉朕对富察家百般提拔重用,处处委以腹心。结果那老匹夫不但不感恩,还侍宠生骄竟敢殴打于朕……”
谁说不是呢?
胤祄认同点头:[狗汉奸就是记仇不记恩!得天之幸捡了自己跟九族无数条命后,竟还不踏踏实实,都不能怪本阿哥不给机会,拼命给他漏油的!]
那小模样可爱的哟!
康熙都差点没忍住笑。
结果一看他脸色有所缓和,小家伙又开始努力游说:“汗阿玛也觉得儿子说得对是吧?您圣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