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太早,正有些昏昏欲睡的胤祄瞬间精神,心声爆鸣。
[屮艹芔茻!我就走了会神,怎么就有这神展开了?查访明朝后裔、授予官职什么的,不是康熙爸爸钓鱼执法么?现在这个朱三不是说真名王士元,是假冒的朱三太子么?这怎么还峰回路转了?]
胤祄抓耳挠腮,急切地想知道前因后果。
但康熙很显然没有给他答疑解惑的善良,群臣也只山呼万岁,争相称颂皇上仁德智慧。此举既为前朝保留了苗裔,又让那些试图借机牟利的投机之辈师出无名。
连朱三太子都已经心悦诚服,甘为大清之臣,闲杂人等又哪来的立场替他们不平?
康熙四十八年的第一场朝会,和谐而又欢快。
只有胤祄满脑袋疑惑,散朝后都难得没直接脚底抹油。而是主动往昭仁殿给康熙端茶倒水,小样儿谄媚的哟!
太子都要差点憋不住笑。
只有康熙揣着明白装糊涂,一会渴了,一会奏折批多手腕子有点酸了的。生让小阿哥忙成小陀螺:“这样力度够不够,汗阿玛有没有舒服些?”
眼看着小人儿额角见汗了,他才释放出心情好转可以适当刨根问底的信号。
果然,小家伙就挨挨蹭蹭地坐在了他身边:“儿子有个小小的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这要是换个别的主儿,康熙保准一句不知道就想明白了再来问怼回去。
但面对自家小辅星,他就耐心十足了。
甚至亲手拿明黄绣龙的帕子给小家伙擦了擦汗:“自家父子,有什么当问不当问?尽管说来,朕给你答疑解惑便是。”
“嘿嘿,那儿子就童言无忌啦!”胤祄笑着捂住自己的小豁牙子:“当初抓到那朱三太子时,儿子记得您龙颜大怒,曾言要把他千刀万剐。刑部等调查也说他身份系假冒,怎么现在您的想法跟结论都变啦?”
康熙:……
你小子可真够无忌啊!
太子更是直接替他捏了把冷汗,亏得你是事实为证、萨满背书的小辅星。否则不用蛤蟆瘟,汗阿玛就能送你回长生天怀抱你信么?
对这个比自家儿子还小半截的弟弟,太子总是多了几分疼惜与回护。
赶紧以汗阿玛政务繁忙不便打扰为由把人捞过来,仔仔细细给讲着,尽量让这个转变合理化。
康熙皱眉,有点怅然若失,又有点欢喜于保成对弟弟的回护。
胤祄自然不知道他这满心小复杂,只觉得自己要被两个政治巨鳄联手给忽悠瘸了。
什么目标、礼仪、用意、意义、作用、影响的一堆堆。
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果然玩政治的心都脏,也都多啊!]
胤祄叹息:[感觉自己像棵被过度浇灌的菜苗,瞧着还好,其实已经烂到根子里啦~被自己根本不感兴趣,也学不会的知识泡烂哒!]
太子被这可可爱爱的形容逗笑,抬手刮在他小鼻子上:“豆丁点大的人儿,哪来许多烦恼?”
小人儿托腮,自嘲张口就来:“自卑呗。感觉咱们爷仨在一处得有一千六百零二个心眼子,太子二哥跟汗阿玛人均八百个。”
“你……”
“呜呜呜,没错我二!”
[所以放过咸鱼吧,它没有任何错,只想好好的闲着而已。]
康熙大乐,太子也笑到停不下来。
笑够还要给小咸鱼布置作业,胤祄瞳孔震惊,赶紧把头摇成拨浪鼓:“不不不,别别别。小十八也忙着呐,不能再多背负一点儿啦!”
“忙什么?”
“汗阿玛跟太子哥哥忘了?忙报纸啊!原想以元宵佳节为题的,现在我改主意了。就以朱三太子事为例,报汗阿玛的重信守诺、仁心圣德,对满蒙汉一视同仁之心。”
说完,他就利落下地,草草行了个礼。然后火速跑走,连个挽留的机会都不给。
当然后来事实证明,不阻止是相当正确的。
这个知道好,但不知道有多好的新兴事物,势必让康熙认识到舆情的强大。
而现在,康熙只被小儿子的彩虹屁吹得有点虚。
毕竟满汉一体、满蒙友好的话他八岁说到现在。但实际上,有蒙元的前车之鉴,他哪能不防一手?
且天然对旗人出身官员更包容些。
不过听多了胤祄的吐槽后,这个毛病他已经在改。
满也好,汉也好,蒙也好。
旗籍也好,民籍也罢。
总归要对大清忠心且有能者身居高位,才会让大清如虎添翼。
“对对对。”胤礽连连点头:“汗阿玛说得对,是该因材而异,而非看族别说话。”
“马齐还是富察氏呢,正经的满洲八大姓之一。祖上名臣辈出,自己也身居要职。耽误他为一己私利而结党营私了么?耽误他卖国求利了么?”
“左宗棠虽为汉人,亦以家国天下为己任,抬棺收复新疆。”
康熙嘴角微僵:“例子举得很好,下次别举了,尤其马齐,朕现在想起他跟佟国维就不烦别人。”
“嗻。”
太子低眉顺眼应诺,不露丝毫故意成份。
实则尽己所能,绝不给任何能力平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