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东西?
恍惚间,胤禩还当自己是听错了。
为防误会,他还又竖起耳朵听了两遍。没错,就是防火防盗防八叔,八叔之危,甚于水火也。
好家伙!
他这直接被与水火盗贼一起并列了啊,不对,是比水火盗贼更恐怖的存在。
贼老四不但对弘时耳提面命,还让小弘时当重点背,当着他面儿背。
就问这与当着和尚骂贼秃有什么区别?
根本没有啊!
胤禩双眼猩红,死死盯着他四哥,愤怒咆哮:“四哥,都是一家子兄弟,你……你不觉得自己这样太过了么?”
突然而来的嘶吼,吓得弘时哭出声:“哇哇哇,阿玛,八叔真不是个好的!他前头所有的好,真都是为了把儿子哄回去给他当儿子装的呀!”
胤禛伸手捏了捏他近来清瘦了不少的小脸儿:“信了?”
“嗯嗯嗯。”小家伙小鸡啄米式点头,信得不能再信了。整个人都缩到自家阿玛身后,再不敢多看八叔一眼。
呜呜呜。
他就是觉得自家阿玛冷冷的,怪怕人。还是隔壁八叔好,逢人且带三分笑。
但没想过往八贝勒府给他当儿子啊!
小孩子也许不懂大人的许多弯弯绕绕,但人家有小动物般的直觉。
八叔好,八婶子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再没有嫡母慈和,更没有额娘那么疼他入骨。
现在八叔都……
那八贝勒府就更不是个好去处了!
为防阿玛真一怒之下把自己送去给隔壁当儿子,弘时整个小人儿都往阿玛后背贴了贴。
些微颤抖清晰传过来。
再怎么不争气,也是自己亲儿子。
汗阿玛连为皇位争夺打生打死都容得下,更何况弘时只是蠢了点儿呢?知道弘时不是弘历后,胤禛对他的容忍度都直线拔高。
确定孩子真怕,真长记性了后。他忙唤苏培盛把人送到李侧福晋处,嘱咐她仔细照看莫让孩子受了惊。
然后才特淡定地瞟了胤禩一眼:“过么?爷不觉得。都是子嗣单薄的人,谁家孩子不看成眼珠子?换个立场想想,你的防备难道就能少了?”
被晾了许久的胤禩:!!!
不敢否定,怕老四突破底线对他家唯一爱子下手。也不能肯定,显得自己这番介意尤为可笑。两种思绪反复拉扯,让胤禩一口气堵在心头。上不去下不来的,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特想转身直奔昭仁殿,往皇阿玛面前好好哭一哭。又怕好死不死遇见小十八,又被他给落井下石一番。
只能命人把万两银子抬过来,好歹揭过此事。
至于道歉?
他才刚一拱手,就被胤禛叫停:“汗阿玛又不在,你跟这儿演什么兄友弟恭呢?”
“我……”胤禩一顿,继而无奈长叹:“圣驾回銮前,咱们哥俩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四哥真要为还未发生的事,与弟弟生分至此?”
“咱们可也一起长大,可也血浓于水呢!弟弟的字儿还是四哥教的,咱哥俩连府邸都选在一处,就为了能相互照应……”
“然后你就把爷儿子照应成了自己的?”
啊这……
这话问得胤禩当场梗住,俊脸白了又红,红了又黑。
好半晌才底气不怎么足地道:“既是冤家对手,自然各尽本事。俗话说得好,黑猫白猫,捉到耗子就是好猫。弟弟或者手段不入流了些,四哥也极尽报复之能事,终不过两败俱伤,但也算扯平。不如就一笔勾销?日后,咱们各凭本事呗?”
再怎么见着他不烦别人,那也是亲弟弟来着。
胤禛也不能眼瞅着人往火坑里跳,当即皱眉:“事到如今,你还不死心?还……”
不不不。
胤禩赶紧摆手,都已经明牌,丝毫希望都没有的前提下,他哪还敢妄蓄大志?
他又不是飞蛾,没那扑火的爱好。
但汗阿玛磨刀霍霍向那几国,日后建功立业的机会多着。
好好努力,挣个铁帽子应该不难。
胤禩觉得他们这对在十八弟所说历史中留名的对手可以在这方面竞争一样。
结果话音方落,刚刚还脸上还有些冷的四爷顷刻刮起了北风冒烟雪:“来人,送客!”
胤禩瞪眼,觉得这家伙简直不知所谓。
到底关心他,主动问及的老九听完却径直伸手探向他额头:“这也没发烧啊,怎么还说起糊涂话来了?世宗弓四力半的梗,十八弟都说过多少回了?”
“跟他一起比沙场建功,还怪人家误会你武功羞辱,直接使人把你撵出去?”
那简直是必须的必啊!
胤禩扶额:现在他说他不是故意的,应该没人相信了吧!
胤禟却提醒他先别忙着上火呢,赶紧往阿哥所,把剩下的那份歉也一起道了吧:“不用弟弟提醒,八哥也该知道,十八弟才是他自己所戏谑的那个狼人,比狠人还多一点。”
想不让自己黑历史日复一日循环在汗阿玛跟诸皇子耳中出现,必须跟他打好关系。
提起这个,胤禩嘴角笑容就发苦。
能想的法子都想遍了,就是收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