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雪鸣这个孕期过得十分迷糊。
她每天清醒的时间加起来不到三个时辰,工作只能全部丢给三老太爷和章文瓴。
三老太爷和章文瓴不敢有意见。
随着时间的推移,章雪鸣的肚子越来越大,像扣了口圆锅在身上。
每次他们和杨氏过来五柳胡同的宅子看她,见了她那个超常规的肚子,就会陷入同宫远徵一样的状态,大气都不敢喘。
章雪鸣倒是一点都不担心。
“我觉得我好像单纯是在负重,他们待得很稳当。这点重量且影响不到我的行动,要不是怕吓着你们,我现在就能耍套刀法给你们看。”
章雪鸣慢悠悠摇着团扇,说话也慢悠悠的。
她眉眼柔和,比起往日,更添一种叫人瞧着就心头发软的风韵,像是被暖洋洋的阳光晒着。
宫远徵看着看着就看入迷了,根本不管长辈们还在,贴过去拿了她手里的团扇给扇风,还柔声道:“坐不住就靠着我,别硬撑。”
章雪鸣娇嗔地斜他一眼:【阿远,爹爹在瞪你了。】
换了频道,她又接着方才的话题说下去:“除了睡得多,没法做事,还有睡觉必须侧睡,以免孩子被我的内脏压迫到。我真没感觉有什么不方便的。”
章文瓴嘴角微抽:“昭昭啊,你是不是说错了,是孩子会压迫到内脏吧?”
章雪鸣羞涩一笑:“嗐,我不是改动过功法吗?从前每个月都会耗费一部分内力淬体,我的内脏怕是早都比精铁还硬了。小孩软绵绵的,我老怕硌着他们。”
三老太爷眼神微变:“昭昭现在也是每月淬体?”
章雪鸣摇头:“有孕之后,每月淬体就停止了,想来要等到孩子们落地了才会继续了。”
不然她还得想办法护住肚子里的娃,别被当成杂质给淬出去了。
杨氏松了口气,看她眼皮又有点往下掉的趋势,给章文瓴使了个眼色。
章文瓴会意,又跟三老太爷对个眼神,三个人告辞回家,让章雪鸣赶紧去休息。
他们一走,章雪鸣就往宫远徵身上一歪,微仰着脸看着他,伸手摸着他消瘦得连小奶膘都要褪尽的脸颊,心疼极了。
“阿远,我真的没事。我功法运转正常,内力使用无碍,浑身力量充盈,更胜往昔。”
而且,她能清楚感觉到身体的每一点细微变化。不像是激素影响,更像是某种物质在潜移默化地改造她的身体。
章雪鸣不能确定是不是褪凡开始了,系统没显示。但她能想到的最符合这种变化的解释,也就是这个了。
“阿远再瘦下去,脸就不好摸了。”
章雪鸣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从正常音量变成了含糊的咕哝。举起的右手也从宫远徵的脸上滑落。
宫远徵眼疾手快接住她的右手,慢慢放低,调整姿势,将她打横抱起来送到卧房去。
————
看标题哈,标题改了就是内容换了。
————
浑元城,郑家。
前院一处隐蔽偏僻的庭院中,一张离地一尺有余的宽大矮榻摆在月桂树的树荫下,眉目冷峻的年轻男人与眉眼如画的窈窕少女隔着一张酸枝木矮几跽坐对弈。
矮几上搁着一副半旧的沉香木棋盘,棋盘上,白玉大龙只差一子便成气候,黑子攻逼之势即将落空。
男子垂眸,勾唇浅笑:“郑昭昭,你输了。”
他一身黑色刺金的阔袖袍服剪裁熨帖,身上有种他这个年纪少有的深沉和神秘,这一点笑意的出现却似冰消雪化冬去春来,令那冷若刀锋的面容也多出些惑人之意。
少女身着宝蓝色菱花暗纹提花缎绣瑞金团花圆领大袖衫,配茶花红洒金马面裙,闻言挑一挑眉,纤纤玉指夹起一枚白子,轻轻放在一处,顿时形势逆转,白龙遭拦腰截断,两边白子皆亡。
少女歪着头注视着对面瞬间气息沉冷的男人,嘴角扬出一点得意的笑。
她眼睛没看棋盘,手指却精准地将一颗颗黑子夹起放在摊开的左手上,声音悦耳动听如林籁泉韵:“一、二、三……”
“我输了。”男人屈指轻叩矮几一下,长出了口气。
他招手叫来一名身材高大面容平平的黑衣侍卫,取下腰间令牌交给他,吩咐道:“这次带回来的西域红宝石捡一匣子过来,要纯净色正的。另外再留亮色的、不同暗纹的提花缎两匹,还有那套芙蕖缠丝金头面。对了,那套暖玉棋子和榧木棋盘也留下。”
那侍卫瞠目结舌,半天才不情不愿地接过令牌走了。少女内力深厚,听见他出了院子才敢嘀咕:“次次下,次次输,次次输,还次次都要下。才半年不到,输的钱物都够买下半个浑元城了。想送钱就明说,还非得拉着人家郑二小姐跟你对着耗时间,真是瘾大!”
少女轻笑一声:“金侍卫人还怪活泼的。”
男人尴尬地握拳举到唇边干咳一声,知道是贴身侍卫说小话又被这耳尖的听见了,忙转移话题:“昭昭,我说的那件事,你考虑的如何了?”
“不如何。”少女漫不经心地把手里的一把黑子丢进棋罐:“你跟我父亲交情匪浅不假,但二十二年前宫家也选过婚,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