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过年不兴放爆竹烟花,大门上不挂桃符,屋檐下挂上红灯笼就表示喜庆了。
拜访羽宫回来,宫紫商啃着厨房徵宫厨房新炸的藕盒,吐槽给章雪鸣听:“要是昭昭你没来宫门,别说炸货、冻梨、柿饼了,有点糖块就不错了。嗑瓜子、吃火烤栗子,都被说不雅相。”
章雪鸣不解:“在自己家悄悄吃都不行?”
“就没给备。”宫远徵也拿了个藕盒来啃,“下人们下工回去会吃,你总不好跟下人要来吃?”
章雪鸣无语。
宫尚角沉默:他自己不爱吃带壳的,都没注意到过年没这些零嘴合不合理、弟弟又想不想吃。
他忙着反思,宫紫商又换了话题:“往年祭过祖,大家就在各自宫里待着,要大年初三才能出门,远徵弟弟也是吧?”
宫远徵点头:“家规上没写,但哥哥说大家都这样,忍几天就好了。”
宫尚角尴尬:“宫门一直都这样。”
今天章雪鸣和宫家姐弟三个去羽宫拜年,只在宫鸿羽的房门外行了礼,跟宫子羽和林真真寒暄几句就出来了,宫唤羽直接没出现。
宫远徵跟雪重子和雪公子解释去羽宫不带他们的事:“那边情况复杂,你们不好露脸。我们三宫随你们逛,只别去他们那边就行。”
雪重子和雪公子齐齐点头。
四宫建筑形制大同小异,羽宫里的麻烦人麻烦事太多,非去那里招眼干嘛?何况徵宫里好吃的那么多,他们一点都不想去别处。
雪公子问宫远徵:“老执刃病着、宫唤羽不方便出面就不提了,你们给宫子羽礼物,他没回礼?”,昨晚上他们互送礼物多开心。
提到宫子羽,宫远徵忍不住沉下脸来:“我们帖子都提前递过了,那位羽宫的真夫人乍见我们的时候却很惊讶,点心热茶都没准备,可见帖子八成被宫子羽扣下了。也不知道宫子羽又犯的什么病,皮笑肉不笑的。他不欢迎我们,我们干嘛给他礼物?留了两盒点心就回来了。”
他们在这边议论去羽宫拜年的事,羽宫那边也在说这件事。
林真真表面平静,心里简直气疯了好吗?
现任执刃和两宫实权宫主带着武力值爆表的昭姑娘,上门来给老执刃拜年,这是好事情。人家肯来这么一趟,态度亮明了,羽宫那些心思浮动的下人就能安分下来。
结果宫子羽干了什么?
他把帖子扣下了,一句都没跟她提。人到了,他全程摆着张讨债脸,“进屋坐坐”这种客气话都没说,就这样逼得人家匆匆来去。
有病吧?!他当他还是那个执刃是亲爹的小公子,可以在宫门里横着走?
“子羽,你是怎么想的?”林真真压制着怒火,好声好气地问他,“若是不欢迎他们上门,你昨日接到帖子就该回复无暇接待,这样冷待……”
莫说是对方地位比他们高了,同族兄弟都不带这样戏弄人的。
宫子羽抿了抿唇:“冷待又如何?他们有三朵出云重莲,也没想起要给我父亲留一朵,我为什么要给他们笑脸,跟他们虚与委蛇?”
章雪鸣她们也没想瞒着。高层们不谈论了,不代表当时在殿中值守的侍卫们回去了不谈论。
宫子羽昨天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比现在还气愤。
他那种理所当然的口气深深震撼了林真真。
她也听下人们议论过第一朵出云重莲的事,当时就觉得宫鸿羽吃相太难看,现在她发现宫子羽也不遑多让。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那是徵宫宫主种出来的,给谁不给谁,不该由他自己决定吗?”
宫子羽道:“他用的也是宫门的资源。用宫门的资源种出来的,就该归宫门共有,谁有需要谁先用。”
林真真闭眼深呼吸,半晌,才问他:“你知道宫门这十年所用钱财、资源都是那位角公子赚回来的吗?包括你我的吃穿用度……”
包括宫子羽在万花楼给无锋送去的十数万银子。
宫子羽诧异:“那本就是角宫的责任。没有宫门的庇护和资本,他哪里能赚到银子?”
林真真看他说得认真,显然真是这么想的,隐蔽地摸了下肚子,便不说话了。
跟这种强盗逻辑根深蒂固的蠢人没什么好理论的。他二十岁了,性格早定型了,谁有工夫花大力气去矫正他?
成年人的世界只剩下筛选,不存在教育。没见今天宫尚角多一眼都没看宫子羽吗?
林真真态度变得冷淡了,宫子羽就有点坐立难安。
他反复回想两人对话,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试探地问道:“真真觉得我不该这样想?”
林真真笑笑:“不是,我有点乏了,想眯一会儿。”
宫子羽只得离开她的房间。
他不怕冷了,又觉得屋里闷,便到亭子里坐着发呆。要跟自己相守一生的伴侣不理解他,让他有点委屈,还有点伤心。
宫唤羽路过那里,本不想停留,宫子羽却叫住了他:“大哥。”
宫子羽红着眼圈问道:“大哥要躲我一辈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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