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鹤棣年纪虽小,但已是能说会道的小能人了。对事物的看法能说出一二三个道道,观事态的发展有预见性,看问题的深刻性不比大人差,因而深得焦春天的欢心。
家中有什么讨论的大事小事,小鹤棣坐在一旁听,有时发表一下意见大人们也能接受。
王鹤棣说在这里生活,随着他们长大,这里的田地产出很难支撑家族的发展,势必要分一些去城里打拼。要想云堡寨壮大,只能换地方。
当然,生活在这里也没问题。可离开云堡寨的人若干年后还让他们记起他们是云堡寨人就很难说了。
众人听了小王鹤棣的话后,都陷入了沉思。这个年代,家族、血脉、姓氏、族群、地域等等是一个个群体生存、发展、壮大的纽带。更需要时间的沉淀,将一些行为方式一代代相传,固化到每一个人骨子里,成为传统。
面对自然灾难、面对未知危险、面对敌对危害,靠个人的力量是无法抗衡的。虽说没有谁将抱团取暖的思想强加给谁,但每个人只有相互扶持,团结互助,以致血液中都流淌着这种不屈的潜意识。
即使千年前,或是千年后,他们这些弱势群体依旧要靠群体人多力量大才能生存延续下去。这是个道理,也是个常识。
山窝窝里零星有几户,说不定哪天就被野兽掀了个底朝天。不光野兽猛兽袭扰,更有人祸。说不定偏僻小村寨突然人去宅空,只剩残垣破瓦,杂草萋萋。
如今青元帝国大一统不像百国年代,兵匪毛贼苛捐杂税民不聊生。但大家知道,只有族情邻里帮扶互助才能存活,繁衍生息。
焦家响应号召,云堡寨大半人也跟随,他们相信焦春天的决定。刚失去家园不久再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其实大多数人都不愿意迁徙。云堡寨的行为在当下才安定下来的灾民群中形成了轰动,很多人想不通他们为啥要放弃安枕无忧的生活环境。
一路辛苦不在言语,云堡寨人来到锦郡望天镇,这里是进入广袤荒芜天旺郡的桥头堡。
这一片不毛之地官府新设立了一个郡,叫天旺郡。官府祈求老天爷赐予这片土地未来充满生机欣欣向荣,居住此地的百姓繁荣安康。
望天镇人头攒动,各地来垦荒的民众很多,扶老携幼风尘仆仆,从服饰面色看,绝大部分应是穷苦人家。但也有富户,观牛拉马载可以看出他们是来圈地的。
进入荒漠,其实此地已经不是原有意义上的不毛之地了。有草有水,来的早的垦荒者或入住官府修葺的村寨房屋,或有些为了占据更大面积的田地而自己在圈得的土地上修建住所。到处是忙碌,虽不是收获季节,但都有粮满仓的期待。
他们不知道的是以前这一片干涸的荒漠戈壁,几乎寸草不生,确实是鬼地。如今这里有些地方依然是禁区,移民可居住垦荒的地方只是一小部分。
当年马驹儿路经时解决掉五爪赤血炫龙兽可以说去一大隐患,可没改变此处地形地貌。
海啸使得很多地方沧海桑田,这里也不例外。充沛的雨水,有了溪湖江河,草木开始生长。
很多地方灾民聚集,土地不够,生活还是有影响。官府请修士施展土系功法改造这里一些能改造的土层结构,添加层土种植作物,便于移民此地。
一路并不只是云堡寨的人,四面八方汇集来的人很多。官府一发布告,原先靠锦郡周边的土地被来的早的占据了,后来者只能深入。
这里本无路,以前是戈壁荒漠,路是被一条条踩踏出来的。一开始,有路有官府修建的房屋,到后来只能自己找寻、规划。很多是家族一道前来,他们想要更多的土地,只能深入。
焦站本想寻一处集镇,有房有田有铺面,但达不到大家的预期,于是一直深入。
他们并不担心什么强抢,什么妖魔鬼怪,什么野兽猛兽。官府每五六十里方圆设有军卒哨所,可咨询可保障垦荒者们的安全。
深入千里,广袤大地一望无垠。湛蓝的天空下,远方是绵延不绝的但不高的山峦和沟壑。
过了一道山梁,众人眼前一亮。
这一处群山延绵但不高耸,山岩洒满了鲜艳的丹红色和红褐色,黄橙绿白青灰褐点缀其间,呈现出独特的韵律感和层次感,恍若天边彩虹坠落凡间。
色如渥丹,灿若明霞,磅礴绮丽。突至此处置身其中,倍觉天地之伟大,人之渺小。
焦站脱口而出道:“丹霞夹明月,华星出云间。爹我们就选这里吧!云堡寨,在此地新生更恰如其分。”
焦春天用手刨了一下,抓了一把泥沙在手中挤揉了几下,抛了出去,泥尘随飞,砂石洒落。
他又拔了一株草,将草根放入嘴里嚼了嚼,开心笑道:“泥沙土,细。草嫩,根甜。哈哈,可以种,好好。”
焦站拿出一张简易地图看了看,说道:“距离刚才那哨所在地看,这里离新建天旺郡府城有三百多里,离营盘镇百里,附近有三岔河。山坝子这片地满大的,你们看行不行?行,我就去营盘镇登记,请官方老爷来核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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