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青城正和马山河、马山川、马山洲说着事,见马驹儿突兀的出现。他神色一怔,那老态龙钟的身躯立马起了亢奋。
他颤颤巍巍的站起说道:“驹儿,驹儿,是你,是你吗?”
马驹儿笑道:“四伯,是我。您老身体还好吧?”
旁边坐着的三人忙起身,有喊“山秀”“山秀哥”。马山秀是马驹儿的大名。马青城可以喊马驹儿驹儿驹儿的,可马山河、马山川、马山洲是马驹儿的同辈,他们可不敢喊驹儿。
马驹儿和他们打了招呼坐下问道:“你们遇到了棘手的事?”
马青城叹息哽咽道:“我们这里,还,还好。只是,肖家、欢儿,他们,哎,大河你说说……”
马山河、马山川、马山洲面色很紧张。
他们都是五六十岁的人了,可面对马驹儿他们还是有些压力。
无论马驹儿高高在上的仙人地位,还是家族中嫡主脉一系的不争的事实。
马驹儿在马家的地位都是超然的,更何况如今的马家地位是靠马驹儿才有的。即使马驹儿不在意族长及家主的位子,可这些已发生的事,一旦惹毛了他,他一怒,马家灾祸必来。
马驹儿心里咯噔一下,刚才进来见马家大院内一众有说有笑各忙各事,没想到容城那边出事了。
他按下心急平缓的问道:“山河,你慢慢说。”
马山河端起茶盏喝了口水,这些年马青城年纪太老了马家主事都是他。家族中发生了很变故,尤其是肖家,欢儿妹家,他压力也不小。
他将茶水咽了下去说道:“那年你把尚香送回容城后的第三年,肖家堡就被毁了。我听到消息后亲自去看了,肖家堡成了残垣断壁,据说里面无一人,不知是人跑了还是死了。人死了,可尸体没一具。肖家那些铺子都被蒙面强盗抢了,很多伙计都被杀了。官府查了,无果。还有,海啸,小螺角村也没了。”
“咔嚓”马驹儿座椅扶手被他一捏,碎裂了。
马山河忙端起茶盏又喝了一口茶。
马驹儿铁青面色舒缓了一下,淡淡说道:“没事,继续。”
“五妹家、汪家、张家的人也消失了。”马山河看了看马驹儿没有发作继续说道:“之前尚香老想王爷,想去找他们。大虎曾爷在祖婆婆去世后说要带尚香出去转转。”
马青城插言道:“呵呵,大虎爷身子骨比我硬多了,还返老还童,谈笑老小老小的。”
马驹儿有些疑惑的看向马山河。他疑惑汪大虎一大把年纪了,若是凡夫俗子早就黄土一钵。这老头还跟着小丫头一起胡闹,他有些想不通。
“是呀,我们都不放心。他却说他活百把岁没问题,腿脚灵活身子骨杠杠的。”马山河感慨道:“来我们这里我们劝他,他把院里那二百多斤的石臼抛了十几下。那年他带着尚香,他孙子汪浩,还有五妹的二小子。他说带这几个小娃外出看看,他们武功底子都不错,既然尚香要找父兄下落,不如带他们出去见见世面。他说他在家看着汪鸣翔汪鸣扬那几个烦,不如出去散散心。可是至今未见他们回来,山洲还出去寻找过,没有音讯。”
马山河看看紧皱眉头的马驹儿欲言又止。
马驹儿想那汪大虎是跟肖芙外祖姥姥混的,人生阅历江湖经验都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尤其他的武技,估计一般低阶练气士与其近战都不是对手。
他要在乱世行走江湖定有隐情,说不定是借尚香之言带几个小辈外出,是不是借此给几家留些血脉?
想到汪浩走时应有二十多了吧,这老青小组合有些意思。马驹儿想了很多,内心释然。
他说道:“我待会儿过去看看。你们这里这些年……”
“容城那边肖家没了,官府大换人。我们这里也是,他们百般刁难,威胁、找茬、下绊子。幸好还有些是我们提拔扶植的暗中变通,我们含垢忍辱,他们也刁难不得。只是这些年药材生意越来越差,常有些腌臜泼皮在店门口闹事捣蛋,真是度日如年。”
其他人听着马山河讲述,神色都黯然起来。
马驹儿自然知道马家这些年忍气吞声的生活很不容易。据说隆平城马家聘请的供奉中有筑基修士,在摧枯拉朽大势下也只能苟活。
若大个马家铁匠铺崩塌,或许是以求保全,更有族散人亡的可能。对栱城马家来说论财力论实力论底蕴都无法相提并论,对于官府的打压肯定无招架之力。
马驹儿说道:“如今大势已去,待在这里已不适宜。我先去容城看一看,你们暗中安排一下。这里留少许看管铺面屋宅的外,三天后主家支脉分散转移去麟癸镇,九蚣山九趾岭下也有庄园。麟癸镇只能你们几个知道,其余人一概不能透露我们去的方位,那里是外祖姥姥安排的几个落脚点之一。麟癸镇有些乱,但家族这几十年来习武子弟也有不少,我看保家守宅应没问题。”
众人面露苦涩与留恋之色。
马驹儿沉下脸色说道:“这里有什么留恋的,现在东腴之地战火纷飞兵荒马乱,多地十室九空。背井离乡无家可归算幸运的,家破人亡不足为奇。你们有能力和官府对抗?隆平城马家家大业大,比我们马家要繁盛的多了。起势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