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也未想,毫不犹豫,韩鸣钻入右边水洞中。
游出百丈后水道由垂直变成倾斜向下二三千丈许又直直向前游了近三万丈。
好长……
不停游动中三天过去了,水道仍然没用尽头。
韩鸣精疲力竭到了极限,越往下水压越大水更凉,身体冰冷僵硬。
游动速度越来越慢,韩鸣忙吃了颗大补丸。他内心开始焦虑,暗骂以前谁吃饱了撑着干嘛挖这么深的直洞弯洞有啥意思。他思量是否退回时,又后悔这次过于草率鲁莽。
手拿着萤石在漆黑的水道里影影绰绰并不见远。没想到下潜了二三万丈还未见尽头,这些修行者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韩鸣摸着人工开凿的水道壁前进,内心暗骂。
他想想确实是他们吃饱了撑的。不用吃喝拉撒,不要干活养家糊口,只需吸灵气就行。一天到晚没事干就是打坐求道,要么打打杀杀抢来抢去,这些都是闲得蛋疼惹出来的祸。
水道缓缓向上,又花了半天时间,前面水道开始弯弯曲曲如S型,大约有七八千丈后,水道突兀的比直向上,往上约万丈,有块巨石压住了半边出水洞口。
韩鸣两脚斜蹬洞壁,两手用力一推巨石。巨石移位瞬间搅得清水浑浊。
他在用力一蹬窜出水洞浮出水面,忙仰头深呼吸几口,心中一下舒爽至极。
洞外是一个千丈湖面,四周有五座高矮不一的山峰,如手指般耸立。湖泊被五峰怀抱,宛若蓝宝石镶嵌在巨人手掌心中。
皎洁的银色散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一缕清风掀起涟漪,水波荡漾开来让人不觉要伸手去抚平。
群峰影映在湖泊里,随着水波抖动,湖中水草摇曳,粗矮的拇指山峰如一位老太正给修长挺拔的食指秀峰少女梳理美丽的长发。
韩鸣本想畅游一下,发现水草时不时裹脚踝,感觉不爽,于是越出湖面在水面上轻点几下就上了岸。借助水波之力施展水上漂,身轻如燕可见其内力精纯无比,煞气洗髓给韩鸣带来了天大好处。
韩鸣将湿衣服脱下拧干挂到树枝,自己赤条条的往草丛中一躺,手枕着头,看着上空圆玥和胡月。
不知多少年没见过蓝天、星辰。想起小时候奶奶给自己讲圆玥和胡月的神话故事,不觉眼泪盈眶。
那时自己老是要问为什么圆玥老是圆乎乎的在南方,到后半夜咋就不见了。胡月老是弯着,像被咬了一口的饼。而且每天晚上从西边出了,早晨跑到东边落下,它累不累?
奶奶老是重复那几个故事。
从奶奶那里知道了圆玥和胡月都叫亮月。
圆玥是神仙为了让人晚上看见走路放在南边的一颗明珠,到后半夜小鸣睡觉了,圆玥也要去睡觉。
胡月是偷来的,所以每晚跑动为了躲坏人不被再偷走。
看厌了玥与月,又数着天上一眨一眨的星辰,翘起二郎腿一甩一甩,一种惬意让他似乎忘掉了一切。
四周都是山,静悄悄的。
有山风吹过,清凉清凉的,带动树枝摇曳,小虫从草丛中石缝中嘶鸣断断续续传出。
无数个日日夜夜,自己都弄不懂分不清了夜里戌时、亥时、宁时、子时、始时、丑时、寅时、卯时还有这么多时间点,记不得算不出白天旦时、辰时、巳时、午时、昧时、未时、申时、酉时如何对着太阳计算时候。
一个时点两个时辰,这么多年自己都不知自己在水帘洞中如何度过的。如今束缚已经脱困,内心却一下空虚如渊,无穷伤感如江河之水滔滔涌来。
一行热泪从韩鸣眼眶中喷涌而出,不知家中爹娘大哥二哥现在过得如何了?
不知韦不悦,不,应该叫韩不悦现在带着族人如何了?
不知金权他们在建州如何了?
不知落云宗玄通老怪有没有到处再找一个叫韩鸣的小屁孩?
韩鸣想到落云宗那帮家伙又笑了起来,想必他们应该急死了。老祖宗发过话,他们不敢不听吧,应该满山头的找自己吧!如今不然怎么和老祖宗交代。
他想着又流起眼泪来。
当家里人知道自己没去落云宗,又找不到自己,爹娘估计会急出病了。但又想想,凭韩不悦的脑袋应该想到自己只是失踪,而不是丢了小命了。以他妙口生花讲瞎话不眨眼的水平会开导他们的。
萤火虫,一闪一闪的萤火虫。
韩鸣瞪大了眼睛,想站起去捉,可疲倦感让他没了兴趣。只是抬胳膊挥了几下,自己却安静的看着一闪一闪的时而飞行时而停留在草丛间的萤火虫。
记忆中的萤火虫。家乡叫“火尾巴虫”,只有天热的季节才能看到它们的踪影。而这里到处绿油油的却看不出是何季节。
当田野一片金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着泥土草杆拔节释放的清香。
晚上,跟着大狗、小狗还有其他村里孩童去捉萤火虫。
“火尾巴虫,尾点亮,眼朦朦,飞到东,飞到西,飞上岭,飞落怀”,就这样唱着,用网兜去拢落在草丛中树叶上的萤火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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