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熹,朦胧的天色下,墨璟轩的面容显得异常苍白,衣衫凌乱,狼狈不堪。
仿佛从一场噩梦中醒来,眼中透露出几分迷茫与不安。
就在此时,他的视线中映入了一个身着战甲的身影,那人墨玉束发,英气逼人,目光深邃如潭,正静静地凝视着他。
“七……七弟?”墨璟轩的声音带着几分不确定,试探着唤道。
墨璟晔眸中闪过一抹异色,可很快,就恢复了平常。
“三哥,你醒来我就放心了。”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仿佛能够给人带来一种莫名的安定感。
墨璟轩的惊喜之色溢于言表,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墨璟晔及时扶住。
“三哥,你这是做什么?”墨璟晔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责备,双手稳稳地扶住了墨璟轩。
墨璟轩深深地吸了口气,胸中的激动之情如同翻涌的江河,努力平复。
他凝视着墨璟晔,眼中充满了感激:“七弟,此番你冒险前来营救,我感激不尽。”
墨璟晔轻轻一笑,显得随意而亲切:“三哥,你我乃同根同源的亲兄弟,何须如此客套。你身上有伤,此刻最应当的便是好好休息。”
说着,他亲自搀扶着墨璟轩,让他重新坐回床榻上。
墨璟轩面上闪过一丝愧色,轻叹道:“七弟,你已受父皇封王,身份尊贵,我这一拜,也是应当的。”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这些年来,你为大墨百姓殚精竭虑,为父皇戍守边城,功在社稷,劳苦功高。作为兄长,我深感惭愧,未能如你一般,为家国天下尽一份力。”
墨璟晔闻言,唇角微扬,漾起一抹温暖的弧度,道:“三哥万不可轻视自己。当年你毅然决然自请入辽为质,那份胸怀与勇气,早已超越了我等。你我兄弟,共同的心愿无非是大墨江山稳固,百姓安居乐业,实在无需过谦。”
言及此处,他稍作停顿,目光深邃而专注地凝视着墨璟轩,仿佛要看透他的内心一般。
继续道:“不过我心中有一疑惑,三哥原本定下的归国之期,缘何会提前离开辽国?是否发现了什么不寻常的征兆?”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关切与好奇,那双幽亮的眼眸,更是紧紧锁定在墨璟轩的脸上,不放过他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墨璟轩的脸色微微紧绷,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胸中的沉重与不安都一并吐出。
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沧桑与无奈:“我身为质子,在辽国度过十余载。这十余年里,我无时无刻不在殚精竭虑,如同行走在薄冰之上,生怕稍有不慎便会跌入万丈深渊。我唯一的愿望,便是能够安稳度日,不求荣华富贵,只盼能有一日重返故土。”
“就在我以为此生无望归国之时,辽王却突然派人前来驿馆,告知我两军战事已停,他有意放我归返大墨。”
说到此处,墨璟轩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名状的光芒,但转瞬便被深深的忧虑所掩盖:“听闻此消息,我自是欢喜得几乎要疯了去,连夜呈上了面圣的折子,请求入宫拜见辽王,以作辞行之礼。”
“然而,就在我即将离开辽国王宫之时,无意中听到了辽王亲信的议论。”墨璟轩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仿佛带着几分愤怒与不甘:
“他们竟是以我回归大墨为契机,意图制造我与辽王合作的假证,企图以此祸患我朝兄弟间的皇权争斗。”
说到此处,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光芒:“我墨璟轩,虽为质子,但心中始终铭记自己是大墨的子民。我绝不会让他们的阴谋得逞,更不会让大墨因我而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墨璟轩的话语渐渐变得颤抖,随着每一个字的吐露,他的脸色愈发苍白,仿佛被冰冷的霜雪覆盖。
原本那张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脸庞,此刻也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扭曲变形。那是只有在心灵深处被触及,才能显现出的惊惶与无助。
墨璟晔的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他深深地看了墨璟轩一眼,轻声安抚道:“三哥,事关重大,父皇自有明断,你无需过于担忧。”
墨璟轩的嘴唇微微颤抖,眼中仍残留着未曾褪去的惊恐与苦涩,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七弟,你常年在边疆驰骋,远离了朝堂的纷扰与喧嚣,因此,对于许多事,你或许并不知情。这些年来,我虽被辽国驿站所困,如笼中鸟,不得自由,但即便如此,我也能从各种听闻一些关于辽国朝堂的风云变幻。”
“如今大辽的新皇登基,他是前皇帝最小的弟弟——宇文睿。这位新皇,年不过四十,正值壮年,他英勇善战,足智多谋,是大辽不可多得的英主。然而,他最为人所忌惮的,却是他冷酷无情的心性。为了皇权的稳固,他甚至可以抛弃一切的血脉亲情,毫不留情地铲除异己,是一个真正的冷血冷心之人。”
“昔日朝堂风云变幻,前朝皇帝膝下子嗣繁盛,太子已立,且尚有皇子十二人。然而,宇文睿却凭手中之兵权,以雷霆之势席卷皇城,逼迫旧帝退位。他心狠手辣,不仅令前皇帝在悲愤中离世,更亲手结束了那即将继位的太子之命。至于其余十二位皇子,有的被囚于深宫,永无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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