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校内组织了一次舞台剧表演,秦诀所在专业的社团成员邀请班上的学生一起去观看,其实说白了,就是当观众对个人头充数。
本来秦诀是不想去的,他搬出了学校宿舍,一般情况下,要么守着老婆上课,要么跟老婆一起回家。
但徐晃最近在追社团的一个学姐,据说长得很漂亮,上过几次表白墙。
听到这个舞台剧对方演女主角,他瞬间来了兴趣,说什么都要去看上两眼,心里计划好了要提前买束简约不出错的鲜花,等对方下台的时候送过去。
被拉着看社团照片的时候,徐晃一个劲的指着那女孩给秦诀看长相,但秦诀的关注点却落在了对方排练时穿的长裙上。
“她们的裙子在哪儿卖的?”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款式,和之前副本上他老婆穿的差不多。
“啊?我哪知道……你问这个干吗?”徐晃一时跟不上好友的思维。
“走吧,去看话剧。”
就这样,为了一条裙子,秦诀决定跟随好友去看时长两个多小时的舞台剧。
红丝绒的幕布落下之时,台上演员弯腰鞠躬后依次下台,徐晃守在出口处,成功在那女孩惊喜的目光中送出了鲜花和奶茶。
秦诀也如愿要到了女生身上裙子的售卖地址和微信号,虽然,店铺订制的裙子需要等上一周。
他算了算日子,拿到裙子的时间,刚好能和预设日期赶上。
“哎,决啊,你现在要改名吗?还有乔家,之前乔越阳……”
中午,从演播厅走出来,迎着骄阳,徐晃兴致昂扬的同秦诀分享自己更近一步的感情进度,而后便询问起了乔家的事。
秦诀是乔家遗失的孩子,这事徐晃从好友口中得知后,还错愕了好一阵。
毕竟在他的印象中,乔越阳那家伙的性子简直可以用可恶来形容。
“不改。乔家现在,只有我父亲,爷爷奶奶,以及,不怎么露面的乔越晴。”家庭之内的纠葛不是一两句话可以概括完全的,秦诀不在这些纷争之内,自然不便多说些什么。
刚说着,手机铃声响起,秦诀接通, 得知了乔奶奶病倒住院的消息。
聊天被打断,秦诀解释了自己这边的情况,同徐晃分开,给还在开会的游慕发了消息,出了校门口,打车先一步去了医院。
还是熟悉的五楼病房,不过这次,躺在床上的,换成了乔老太太。乔仁承坐在床边,正捧着保温杯喂水过去。
“怎么突然晕倒了?”秦诀放下背包走进病房,看着意识朦胧的乔老太太,有些忧心。
老人家年纪高了,最忌讳生病。
这段时间的休养,他父亲康复的很快,顺利出院。反倒是一直身体硬朗的乔家二老,在他父亲出院之后,相继染上了感冒的病症。
前段时间操劳,老人家受不得累,受凉生病倒也正常,医生说注意休养,也就好了。
只是这次,看着倒严重很多。
叹了口气,乔仁承放下保温杯,转头开口:“医生的意思是郁结于心,忧思过重,加上骤然之间情绪受到了重大打击,一时间承受不住,才晕倒的。”
“打击?”
见秦诀有意追问,乔仁承眼神示意了一下,二人走出病房。
“对了,爷爷呢?”这时秦诀意识到少了一个人,随口询问。
“去送越晴坐高铁离开了。今天送你奶奶来医院的,是越晴……”靠在医院走廊的窗边,乔仁承看着高楼下的车流,低声叹息。
乔家的事情稍微安定一些的时候,乔奶奶记起了乔越晴之前的反常,如今乔义衷和乔越阳都没了,可能了解那些内情的,只剩下了一个人,乔越晴。
乔奶奶连夜赶去了乔越晴独住的公寓,多番逼问之下,从乔越晴口中得到了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故事版本。
其实,即便乔老太太不问,日夜经受内心折磨的乔越晴也承受压力到了极点。
乔越晴的性子同那两父子不算契合,私底下因为亲疏关系没少被乔义衷漠视,又因为懦弱与缺爱,过分恋爱脑,总是被乔越阳训斥。
可即便这样,在偶然得知乔越阳在学校害死同学,而非是对方在爷爷奶奶面前所说的存在过节后,她第一时间想到的,也还是替对方隐瞒。
因为,父亲自小便同她说,她和越阳与父亲,才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
可她到底是乔奶奶带大的,心底的那一份良善因为这些期满与谎言日夜受到内心谴责。
她其实一直不懂父亲,不懂对方为何总是面上和睦与家人亲厚,又在背地里教唆着越阳要清楚自己人和外人,她不懂只因为她多亲近了奶奶,父亲便不爱她了。
或许是年少时缺少的那一份父爱,养成了乔越晴病态的恋爱脑情绪,每当遇到理想中像父亲形象的男友时,即便对方有很大的缺陷,她也总会因为贪恋那些微末的爱意,刻意放大对方的优点,忘记那些缺点。
被乔奶奶找上门时,乔越晴便知道自己无法在遮掩下去了,她说出了一切,却再也无言面对这些真心待她,待父亲和弟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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