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护卫里,有人抬肘碰了下身旁的飞镖兄弟,调侃道:“怎么样?”
“好!绝!小的先我家公子一步,提前得了神明赐下的好宝贝!惭愧惭愧,上辈子不知烧了什么高香,沾光了!”
刀枪砍不烂穿不破的护心宝衣,谁不喜欢啊?!
谢豫川扫视一圈后,说道:“谢常安,稍后带人将衣服送去女眷。其余,留五件,剩下的都给韩其光。”
“是!”
就在谢豫川等人沉浸在喜悦的心情中时,他们并不知道,这不过仅仅是道开胃菜罢了。
入萸城前一夜。
谢家注定是一场无眠之夜。
隔壁女眷离着近,忙了一天,谢家女眷们都很疲惫,回房后很快就睡下了。
但也有几人如此忙碌后,竟破天荒的毫无睡意。
二夫人张氏,同谢祯轻声细语靠在一边说着女人家的体己话。
谢祯帮着张芙清揉捏僵硬的肩胛处,“白日里,二婶婶也太劳累了,再不能这样了,容易伤身体,活计哪里有做得完的,大家一起做。”
张氏转头睨了她一眼,笑道:“好,下次记得了。”
“这里疼吗?”她摁住一个穴位,张氏立刻缩了下肩膀,“哎哎哎!”
俩人聊着天,说着白日里出去帮忙之事,两人心中都有所感触。
“别说,自打公府抄家之后,今天里里外外这么一忙,什么烦恼都没了。”张氏轻声笑道。
谢祯深有同感。
手上按摩力道不减,谈及做事,面带笑意,“往日在侯府里忙忙碌碌,只觉得人生本该如此,却未曾想到,流放路上,竟然因救治旁人,感到心情畅快。”
“谁说不是。”
“家神给的药,真好。我看那些郎中眼睛盯得都绿了,恨不得占为己有,亏得豫川提醒过,此药只能我们谢家来分。”
张氏点点头,“六郎越来越沉稳了。”
谢祯笑,“您可别夸他了,不定哪天给咱们来个惊喜。”
二人都想起早些年,唯一能搅合的公府鸡飞狗跳的某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有时想想,侯府恨不得将我撵出门外,我反倒觉得出来了,纵使这般过日子,也比从前快活的多,真想早点到那寮州瞅瞅。”
张氏心中也是这般想法。
“豫川说,明日入城,也不知道这個坎能不能顺顺当当的过去。”
“有家神保佑,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那就太好了。”
“二小姐?”
房门外,传来自家人的声音。
“是常安,我去开门。”
谢祯听出了谢常安的动静,开门将他迎进来,不想他怀里抱着个黑乎乎的包袱,后面跟着的人也一样。
谢祯神情一愣,旋即赶紧在他们身后把门关上。
谢常安回头笑道:“二小姐,没事的,今晚熊大人派来这边看守的解差,都很好说话。”
谢祯听出话里的意思。
“那就好,不过,凡事小心一些总不会出大错。”
“嗯!常安记着了。”
女性本就直觉灵敏,何况是流放途中,草屋中突然来人,好几人感觉到异样,悠悠醒来。
沈氏一向觉轻,谢常安他们刚进来说不到两句,她就醒了。
“祯儿?”
“娘,您醒了?”
沈氏看着地上两大包袱,不由一愣,“这是?”
她醒后,周氏、张母、谢老夫人等众人,也陆陆续续睁开眼睛,坐起身来。
谢常安便把之前之事复述了一遍,听得大家云里雾里绕了半天,才明白过来。
谢老夫人看着包袱道:“打开看看。”
谢祯上前,打开包袱,只见一件件黑色的防护背心,看着黑乎乎不太好看,可谢家人如今,哪管什么好看不好看,只要是家神给的东西,那都已经不能用好不好看来衡量。
与谢家男人们一样,在惊喜和好奇下,女眷们也一一穿在身上,大家互相对看,都很高兴。
谢祯问道:“这衣裳真的不怕刀砍吗?”
谢常安笑道:“真的!主子在隔壁试了好几回,我们也一样。”
谢老夫人低头轻抚身上这件穿着好像有点紧绷的防护衣,但听到此物能避刀枪,循着料子上光滑的纹路,怎么看怎么喜欢。
一旁,张母也有,穿在身上又暖和又安心,不由自主感叹道:“这么好的衣裳,都舍不得脱了。”
大家闻言一阵低笑。
“张老夫人说的,正是我想说的呢。”
见女眷们都学会如何穿戴,谢常安给谢老夫人请安道别。
“老夫人,那常安回去了?”
“好孩子,去吧,告诉小六一声,让他放手去做,全家都撑着他。”
“是,老夫人。”
谢常安起身刚要拉门,身后一道软糯又伤心的声音幽幽地传来:
“常安叔,嘉睿的马甲怎么没有呢?”
谢常安腿一软,差点没鼓起勇气走出大门。
回了隔壁,就把这事同谢豫川说了。
不出意外的,谢豫川也无言以对的愣住了:……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