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婳的眉头能夹死八百只蚊子。
系统迟疑片刻说:
【我再去仔细查查。】
涂婳不知道它怎么查,她人就坐在这里,怎么会跟台上的两把宝剑有关联?
整个人懵懵地坐在位置上,眼底十分纠结。
不一会,系统上线,这一次,用已经下载的部分程序,给涂婳罗列了两把宝剑跟她之间的“关系线”。
在涂婳看来,就跟亲子鉴定书似的,中间一堆看不懂的天书符号,最后结尾处给她总结成一句话:
(申请人与被申请物品间的关系模型为:99.9%创造关系。)
涂婳愣住:………………
这个世界真的癫了。
大梁流放营地。
谢豫川一個人坐在地上,看着前面是空旷的山野安静沉思。
从担心家神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一直想到接下来谢家如何准备应对意外之事,中间还重新想过从西北回京的路上发生的细微变化。
许多事是这样,不去在意,很多事都如过眼烟云不起波澜,一旦有目的地回想,谢家这次劫难似乎从西北出城迎敌那日就已经埋下了祸根。
安静,能让人思绪聚焦。
许多事,当初他被关在昭狱时,也反复回想过个中原因,甚至还想过若是父兄们另改他法,会不会逃过劫难。
悲哀的是,谢豫川发现若依当初那个局面,除非谢家弃城中十万百姓不顾,否则没有第二条逃生之路。
隆庆帝是拿着十万条人命赌了一把谢家的良心。
夏侯桀赌赢了。
谢豫川如今想来,怕是当初父兄早已知晓帝王心思,但谢家那时已没有选择权。
平心而论,他虽无法信服隆庆帝这位君王,但也不得不承认,夏侯桀也不落帝王名分,论心机手段和驭下之术,这么多年帝位也不是白坐的。
指尖在袖中无意识摩挲着那枚有着特殊意义的玺印,冰凉的不带任何解读,只明晃晃地向拥有之人昭示着无尽诱惑力。
除了家神,没有人知道他谢豫川,一个正往寮州流放的流犯,手中竟有此能搅动风云之物。
摆在他面前,有两条路,一条安稳但艰难,另一条危机重重不知生死,但一旦成功,天地皆变,何况谢家冤屈,不过在手掌翻覆之间而已。
谢豫川轻叹一声,将玉玺收好,双臂交叠在脑后往后仰躺。
“豫川在想什么,可与祖母说否?”
听见谢老夫人的声音,谢豫川还没彻底躺倒的身子,一下子挺起坐好,只见祖母谢老夫人费力挪步到他身旁。
旁边的谢家人见老夫人找谢豫川说话,自觉不自觉地向旁边靠了靠,给他们祖孙俩留出一点点“私密空间”闲话。
“祖母,小心点。”
谢豫川扶着谢老夫人在旁边坐下,怕老太太伤了身,将自己枕的装衣包袱垫在谢老夫人身下。
“祖母坐。”
“好。”
谢老夫人早就发现孙子谢豫川神情不太对,与平时不太一样,有点像是失了神似的,总是左右搜寻什么。
自从流放后,大家一路劳顿,再加上路途上也多了不少麻烦事,她一直没怎么跟孙子说过太多话,今日队伍扎营早,看上去时间充裕一些。
见谢豫川坐在那边发呆迟迟不休息,干脆起身来到他身边。
“我们祖孙许久未说过体己话,你若不困,陪祖母说说话?”谢老夫人说。
谢豫川自然愿意,笑道:“祖母今日精神好些了吗?”
谢老夫人点点头,“老身一把老骨头,千锤百炼,好也好不到哪去,坏也坏不到哪去,你身上事情多,不必顾虑祖母。”
“怎会不惦记,祖母再容我腾挪一段时日,不会太久,孙儿必不会让祖母路上再如此辛苦。”谢豫川神情认真道。
谢老夫人闻言,心中有些惊讶,抬手轻轻拍了拍谢豫川的后背,叹了口气,“你身体还未全好,不要思虑重重,谢家既流放了,就能接受这一路的颠簸。何况,有家神在,有你叔婶嫂子在,祖母也不是纸糊的,坚持一个多月到了寮州,我们一家人再想办法另谋出路。”
谢豫川孝顺地听着,并不反驳长辈的言语。
谢老夫人一向了解这个孙子,但这两日谢豫川变化有点大,谢老夫人想了想,转头问他:“你最近怎么了?是不是跟咱们谢家家神之间出了问题?”
谢豫川神情微愣,没想到自己的细微变化都被祖母看出来。
当着祖母面前,谢豫川自然不会撒谎。
这两日他始终联系不上家神,要说心里一点波动没有,不可能。
但这种事,他没办法对旁人讲。
谢家所有人,现在都以家神为荣。
有家神在,全家人就像有了主心骨,定海神针。
这种凝聚力和向心力,犹如一军主帅一样重要。
谢豫川点了点头,低声道:“祖母,孙儿跟家神失去了联系。”
谢老夫人听见这话,心里倒抽一口凉气!
果然!
让她猜中了。
来时她还担心是不是自己多想了,没想到这个结果从孙子谢豫川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