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砍连连点头,“知道了!您老莫急嘛。”
老衙役叹道:“别稀里糊涂的,没瞧见越往前走,闵家商队那边的人越紧张?就你们还在这唧唧歪歪的,多长点脑子!”
哎,这话说的,谁愿意叽歪啊!
那不还是这差事做的束手束脚的,让兄弟们不痛快嘛。
可这话刘砍只敢心里想,不敢说。
他回去传话,一圈衙役唉声叹气。
“我就知道,大人们都一个样子!好吃好喝都是他们的,吃苦受累的都是我们这些人。”
“本来还以为这次出来能攒几两银子呢。”
有个衙役比较机灵,悄声说:“哥几個,你们发没发现一件事?昨天跟熊大人离开的那四个,回来以后也奇奇怪怪的。”
他不说没人注意,他这么一提,大家反倒想起来了。
刘砍问:“怎么个奇怪法,你知道?”
“我也是听他们那边的人说的,跟熊大人办完事回来,一问三不知,那嘴巴严实的,威逼利诱没从牙齿缝里撬出一个字!”
“啊?真的假的?自己人也不说啊?”有人不信。
那衙役啧啧道:“没想到吧?也不知道出去一趟得了什么好处,一个字都不说,我方才瞧见成百户过去,好像也没打听出来呢。”
成烨确实心情挺不痛快的,那四个兵差一个顶一个没用。
问他们昨天跟大人们去干什么了,张着个大嘴半天蹦不出一个屁来!
走到队伍前面,熊九山看见他低着头不知寻思什么,打量一眼,“想什么呢?”
成烨握着腰刀,听见动静,忙笑道:“没想什么,属下去后面的商队打听了一下盘龙岭的事。”
熊九山点头,“问出什么了?”
成烨上前,接过熊九山递给他的酒囊,大步走到一旁与他并行,随后把自己打听来的消息汇报给熊九山。
之前,闵忠和武良在熊九山面前也详细说过盘龙岭之事。
但成烨做事更细心,他去打听来的细节,让熊九山颇有些意外。
“昨晚,庆州驿丞见我们流犯人多,让下面的人来探话,能不能借几个去使使,大人当时不在,驿站那边又为难我们,下官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过借用几个流犯而已,就应了这个事。”
熊九山回来后,倒是知道这事,流犯平安回来,他也就没多问,现在成烨说了这事细节处,他才知道,原来这事还跟那位驿丞口中姓崔的员外有关。
熊九山蹙眉道:“这位崔员外到底什么背景?”
成烨说:“商队的闵管事打听来的消息,说是崔员外家的儿媳妇被盘龙岭的山匪抢去做了压寨夫人,还有邻村不少人家的姑娘小媳妇,崔员外的小孙子也被绑了去。”
“听说京里也快来人了,但是迟迟没有动静。”
熊九山听完,琢磨了少许,道:“这些传言未必是真的。”
成烨点头,“我也这么觉得,所以来回大人,流犯里也有不少女犯,如果过盘龙岭时不小心跟他们匪窝撞上,恐有大麻烦。大人不如去用指挥使王大人的名头,去拜会一下庆州指挥使大人?”
熊九山抬眼看了他,目光深邃。
成烨抿了下唇角,道:“下官只是随口一说,大人若觉得不妥,咱们另想他法。”
熊九山没说什么,淡淡道:“你先去忙吧。”
“是。”见熊九山确实没有什么其它安排,成烨转身去巡查队伍行进之事。
熊九山站在原地沉思,长长的流放队伍从他面前走过,谢豫川和张达义并肩前行,远远地,从后面就看见熊九山站在一坡上环胸抱剑眉头紧锁,也不知想什么呢。
等到谢家人的队伍走到熊九山附近时,谢豫川忍不住近距离盯了一会熊九山。
“熊解差今天有些奇怪。”
谢豫川望着坡上,张达义在身侧说道。
谢豫川收回视线继续随着人流向前走,锁链提在手上,脚下步履稳重。
身上的伤几乎已经好差不多了,特别是从西山的密道里出来后,他似乎感觉体内的积伤也在快速的恢复。
谢豫川猜,是不是昨日进山之事,家神显灵带给熊九山的刺激太大了?
回来后,熊九山是押送官差,他是流犯罪臣,两人之间也没有交谈的必要。
昨日一宿未睡,只在凌晨时浅眯了不到半个时辰,半梦半醒间,他只听见耳边一声惹人不觉莞尔的懊恼声。
“唉!不行!他这睡眠质量,根本把他调不出来!算了,明晚再试吧。”
“睡觉!困了。”
后面,耳边就再也没有家神的声音了。
迷糊间,谢豫川心想,身为神明,也会感到困倦吗?
日上三竿。
涂婳终于从睡梦中苏醒。
摸起手机,睁开一只眼瞄了下,天,才补了三个小时的觉。
放下手机翻身张开双臂大字型平躺在床上,眼珠子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醒了几分钟的觉,突然想起睡觉前,一直跟谢豫川语音通话来着。
总感觉自己忘了点什么细节,一时半会的她还想不起来。
“哦,对了,本来昨天就想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