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你家神仙保灵吗?
这话问的,谢家哥俩全懵了!
哪路神仙能完全保灵啊?
何况他们谢家的只是家神而已。
谢文杰道:“公子怕是对我谢家神明有误解,谢家神位已交出。”
性格一向直爽的谢武英此时却完全不说话,而是上下打量面前的柴进。
柴进看了看二人的反应,脸色浮起歉意,拱手道:“抱歉,是在下冒失了。”
谢文杰态度淡然道:“无事,柴世子可还有其它事?”
柴进道:“叨扰了。”
说完朝二人纷纷作揖,带着水囊走了。
谢文杰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蹙眉道:“奇奇怪怪地,突然问神明灵不灵,谢家神位都交出去了,他们柴家不知道?你说是不是,鹤之?”
身旁谢武英没说话。
谢文杰转头看他,“怎么不说话?”
“我在想,冷不丁地,柴进怎么突然问这话。”谢武英两手提着水囊神色奇怪地看向柴进离开的方向。
谢文杰有同感,“这次柴家流放的人数也不少,十多个人。”
“先回去跟六哥说说,京城高门他比咱们清楚的多。”
“好。”
二人回去后,就将此事跟谢豫川说了。
谢豫川也有些意外,敛眸沉思少顷,问道:“柴进只问了这一句?”
“只问了这一句。”二人答。
谢豫川一时想不到柴家怎么会突然问这么一句。
“但凡京中人士,谢家百年传闻无有不知之人,柴家是淮州望族,先皇下江南时,柴老太爷曾经救过圣驾,且又慷慨捐资,襄助先皇平定西南叛乱,柴家得了御封,赏良田万亩,金银珠宝无数,准爵位世袭三代。”
谢文杰一旁道:“那可惜了,这才第二代就没了。”
谢豫川没说什么。
谢武英道:“六哥,我感觉那柴进有问题。”
谢豫川颔首,“无妨,先静观其变。”
没有问题,岂会突然有此一问。
他心中略有一些猜测,眸光看向远处的柴家人,眼底多了一抹探究。
路行一日,至傍晚,天色渐暗。
人一歇下,浑身的疲惫席卷而来,别说犯人,就是押解的官兵们,也实在累的慌。
熊九山跟几个领头的衙役商量后,决定今夜暂且在江边附近找個安全的地方休息,待明日前行二十里,路过高家村时,再休息一下,然后直奔盘龙岭,中途不休息,一路穿林过河免得在那边出事。
几个属下都无异议,此事就这么定了。
犯人们听见今晚能在江边附近宿营,都很高兴,起码不用像之前一样,又饿又渴。
松江对岸不远有林子,林子稀松但地势高过江边,临近傍晚了,路上时不时也会走过一些驾车进城而返的民户。
车上载着附近的村民,背筐提包挨坐在车上,路过流放休息的地方还能被一群身穿官服的人吓一跳,面色紧张地抱紧怀里的东西,催着赶车人赶紧走。
对大部分流犯来说,现在除了生存对其它事情都不感兴趣,很多人有了之前挨打的阴影,刚休息也不敢动,直到看见一些人来去江边好像真没多大危险,才也跟着过去,或喝水或洗涮衣物。
谢豫川盘膝在地,衣衫半扯,露出身上的伤口,一边上药一边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赶车仓皇路过的牛车引起他的兴趣,特别是车上那些人脸上的表情,不安又慌张。
一旁不远地张翰林也发现了这一点。
捋着半长的胡须,一直注视着农户们离去,“官兵和流人在此地行走已有多年,为何如此慌张?”
老母亲休息着,无人与他答话。
张达义转头看到谢豫川沉眸也在注视同一方向,二人视线触碰,发现彼此似乎都对这一细微的发现有所疑虑。
张翰林微微颔首示意,谢豫川低头轻点。
——前方大概有问题。
——后面路程必有古怪。
谢武英从回来一直抱着怀里的水囊,谢文杰偶尔想喝一口,谢武英一脸犹豫。
谢文杰真的觉得他很奇怪。
“鹤之,你心里有事?”
谢武英摇头。
“给我喝一口。”
谢武英从身旁拿起另一个水囊递给他,谢文杰一脸古怪地望向他怀里那一只。
谢豫川抬头看了眼天色,将肩膀上的衣衫拢起,身上的新伤已好了许多,只是体内暗伤暗自运功时仍有气血凝滞之感,还得养上几天才能行动自如一些。
下午,家神让他晚上寻个合适的时机,他觉着落日之后正合适。
官差们营地开始搭起篝火堆时,代表着今夜就在此地休息了。
犯人们的伙食与之前并无不同,吃不饱饿不死,剩下的全看造化。
这是历来流放路上的规矩,既不让人饿到无力行路,也不让人吃饱了有体力逃跑,半死不残的正好押送。
如今队伍刚启程,不至于太苛待,为了赶行程,未出关前的路上,还不会让人觉得太过难以承受,只是步行劳累,体力不支。
可犯人们心里都明白,出了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