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徐家,东屋。
此刻,刘丽珍和韩凤娇等人在炕梢靠着炕柜,正在与关花、杨淑华和王淑娟喝着茶水嗑着榛子。
徐宁和李福强则坐在挨着屋门的炕沿,当众人听闻徐老蔫大言不惭的话后,屋里便瞬间鸦雀无声,皆是彼此面面相觑。
刘丽珍两腿一松耷拉着炕沿,使脚后跟着地,翘着脚尖,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就以两个健步窜到了徐老蔫身后。
她猛地抬手拍着徐老蔫后背,磨牙切齿说道:“你搁这胡咧咧啥玩应呢?”
“打我嘎哈呀?”
徐老蔫被她拍的顿时精神了,眼神瞬间坚定了起来,表情非常疑惑,似乎在问:嘎哈打我?我说啥了么。
一旁,王二利低头眨着迷离眼,听见嫂子说他大哥,当即便有些不乐意。
他转头摆手道:“嫂子,我大哥没毛病!我搁林场确实挺好使,磊子这点事我指定能给办!不就是找对象么,我跟食堂那些个老娘们都是姐妹儿,只要我开口必然得给我三分薄面……”
“哈哈……”
屋内的人听到这话,全都乐出了声。
“你少胡咧咧!”
刘丽珍怼着王二利肩膀,提醒他少说点话,再继续说下去,你晚间都睡不着热乎炕!
而在炕梢坐着的韩凤娇,手里扒着榛子的动作没停,只两眼一眯,轻飘飘撇了眼王二利,然回头对着关花说道:“你二大爷他们喝多了。”
关花点着头,迎合道:“嗯呐,他们都有些迷糊了。”
旁边的杨淑华和王淑娟对视笑了笑,其实刘丽珍下地拍徐老蔫,主要原因是他将关磊的终身大事,大包大揽到了王二利身上,倒不是怕麻烦,而是怕王二利办不成。
若办成了还好,要是没办成,那王二利自個不得孬糟么?
另外,王二利搁林场和食堂的老娘们关系咋样,这事他平常到家也和韩凤娇唠过,毕竟当初王二利正给王虎寻摸对象呢,有情可原。
所以韩凤娇并不是很在意,但王二利竟然说和那帮老娘们处成了姐妹儿,这就有点招笑了。
刘丽珍回身瞅着关磊笑道:“磊子,先别着急,到时候大娘再给你寻摸寻摸。”
关磊摇晃着脑袋,他意识是清醒的,但身体有些不受控制。
抬头道:“大娘,我不着急,我…我得先挣钱,给我小妹儿攒嫁妆……”
刘丽珍闻言一怔,笑着瞅韩凤娇道:“瞅瞅磊子这孩子,多认干呐。”
“可不咋地,磊子和花儿都是好孩子,我挺稀罕呢!”韩凤娇接话道。
这时刘丽珍再回过头,便瞅见关磊已经趴在了桌子上,而徐宁和李福强见状,便笑着走过来,将关磊搀扶到了西屋炕上,与吴海泉并排躺着。
此刻,酒桌只剩下五人。
徐老蔫刚才被刘丽珍连掐带拍的已经有点醒酒了,双眼发着亮光,而王老邪的状态就差了许多,不过他依旧坚挺在第一战线。
徐老蔫举杯朝着吴海龙说道:“海龙啊,咱给这点底儿收了,完后咱就拉倒,咋样?”
吴海泉点头应声:“妥啦!大爷,那咱是一口掫,还是劈两半啊?”
虽说吴海龙也没少喝,但他喝这顿酒时没啥情绪,不像吴海泉和关磊、王二利,况且他与徐龙一样,都是喝的不急不缓刚刚好,所以不到两斤酒下肚,看起来和正常人差不多。
白酒这玩应后劲猛,起先喝的时候只感觉辣嗓子,等过半个点就容易上头,感觉头晕目眩了。而且带着情绪或者喝急酒,就很容易醉倒不省人事。
徐老蔫挥着手道:“就剩这点玩应,直接一口闷吧。”
“得嘞!”
随即,酒桌剩余五人皆是端起酒杯,将杯中剩下的福根儿全部灌入腹中。
当他们放下酒杯的时候,也预示着这顿饭算是吃完了。
徐老蔫往后挪着凳子,从兜里掏出牡丹烟递给吴海龙,瞅了眼趴在桌子上的王二利,便招呼徐宁和李福强将其整走,别留着丢人现眼了,而徐老蔫则和吴海龙唠起了嗑。
正要将王二利往西屋送的时候,炕梢五个女人还撕吧起来了,原因是关花执意要下地帮忙收拾碗筷菜盘,韩凤娇等人就拦着她,不让她下地忙活。
“诶呀,花啊,你快搁炕里坐着吧,啥都不用你啊。”
王淑娟笑道:“没多点玩应,你就搁炕里待着吧。”
关花紧张的搓着手心,焦急道:“二娘,你就让我搭把手,我搁炕里坐不住啊……”
这时,吴海龙抽着烟转头笑说:“二婶,她要帮着忙活,那就让她忙活呗。花儿搁家就闲不住,再说往后不都是自个家人么。”
韩凤娇等人听着海龙说话时,关花歘空向前一倾身,就将两脚踩在了鞋面上,然后趿拉着鞋啥话都没说,只回身去捡炕桌的碗筷。
“诶呀,哪有刚到家就让你伸手的啊,花啊……”韩凤娇急着拍巴掌说道。
吴海龙笑说:“二婶,真没那么多说道,这回咱不是定下了么,那就赶紧让花儿表现表现。”
韩凤娇想要继续劝两句,却听刘丽珍说道:“这闺女真好啊,妹子,往后你可享福吧。”
“可不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