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慢慢来临,我离开了便利店后便打算先去一趟天哥那里,毕竟“不醉之夜”是我在这座城市里第二个感到温馨的地方,我很容易就轻易将那里当做我人生的避风所,因为那里的人都很好。
有天哥这个充满江湖气的老板,有来这里兼职的大学生小辉,还有那些个有着很重的文艺气息的年轻人。
只是在想起这些人时,我又会不知不觉间想起章羽这个民谣歌手,她的人生应该比我更加精彩,也要比我在音乐这条道路上走的更长。
来到“不醉之夜”后,却发现今晚上没有什么人,包厢外面的大厅里,竟然孤零零的没有一个客人来这里喝酒,想必也是,临近过年了,大家都已经或早或晚的离开杭州,回到老家去陪着家人过年。
吧台上的天哥正坐在那里,手里夹着一支烟,穿着一身黑色的皮夹克,看起来更加的精炼,看到我来,天哥笑了笑,开口问道:
“便利店应该还没下班吧?”
我笑了笑,回答道:
“没有,店里有人看着,所以我就过来了。”
“有心事?”
我有些疑惑,因为不知道天哥为什么会这么问,毕竟谁的心里没有点儿破事,只是我表现出来了?
于是我问道:
“从哪儿看出来的?”
天哥抽了一口烟,随后仔细打量了我一番,我被天哥看的有些疑惑,难不成我身上有什么奇怪的痕迹吗?
天哥笑而不语,只是起身从一旁的酒柜里拿出来一瓶威士忌,然后又拿了两个杯子放到我面前,倒了两杯酒后,才端起酒杯冲我示意了一下,我也没有做作,而是端了起来一口就将小半杯威士忌给喝了下去。
一瞬间,我的喉咙便开始有了作用,胃里也开始暖和了起来,要知道威士忌的烈度,一般人都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品尝,像我这样一次性喝掉小半杯的人来讲,还是少见。
我实在是太想喝酒了,用酒精来麻痹自己,让自己能够变得梦幻起来,不再为世俗所烦恼,可是活在这个世俗的现实社会中,谁又如何能够彻底摆脱生活中的人呢?
我们都是成年人,而成年人的烦恼很大程度都来自于金钱,我也不例外。
今天凌晨遇到的欣彤,因为我自己鲁莽,才冲动的打了那个大众司机一拳,换做一般人,我想肯定会跟我打起来,打成什么样子无所谓,最重要的是两个男人堂堂正正的打一架,可是最后的结果却出人意料,那个司机竟然在挨了一拳后果断报警,于是我便理所应当的赔给他五万块钱,而且这笔钱最终也不是我给的,而是欣彤,所以这更加让我感到愧疚。
另外,宋云今天问我要房租转让费,而且她要这笔钱是有用处的,她要给她的亲弟弟娶老婆给彩礼,可是这笔钱竟然要让她一个女人去出,她又是为了报答自己父母的养育之恩不得不出,于是这笔转让费便成了我另外的烦恼。
我实在是不想去为了所谓的世俗活着,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呢?回常州吗?
回去接手不给饭的老爹经营的那家蔬菜水果超市,虽然看上去也不错,但是我的内心却十分排斥这样的行为,因为那是不给饭的老爹还有给饭的老娘一生的心血,我没有办法像对待我自己的便利店一样去对待它。
尽管这家便利店的盈利绝对不会超过蔬菜水果超市,但是我不想做一个坐收他人成果的人,我的骨子里告诉我,男人的事业必须要自己亲力亲为。
我点上一支烟,然后眼神迷离的看着不远处的台子,说起台子,也就是个比地面高出几十公分的一个简陋的场景,但是却让我感到恍惚。
我似乎已经许久没有在这样的台子上痛痛快快的唱过歌了,而我当初抱着吉他搞乐队时,那一腔热血的梦想好像已经被生活给挤压成了一丝微不足道的念头,它甚至连想法都不算了。
可是事实上,不久之前我就在这里唱过歌,虽然那天因为我的失误,导致演唱水平大打折扣,但是我的确是唱过。
“来,兄弟,这顿酒喝完,咱们明年见。”
天哥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的酒倒满,然后递给了我,我征征的看着眼前的酒杯,好像除了喝酒以外,我别无选择,就像此时此刻的我一样,除了来到“不醉之夜”找到天哥叙叙旧,喝喝酒以外,我没有别的地方去。
可是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我好像已经被生活给摧残的抬不起腰,只有手里的酒,才能让我暂时忘却烦恼,于是我又端起了酒杯,跟天哥碰了一个,这才仰起头又是一饮而尽。
威士忌的酒精度数确实很高,高到我才喝了两杯就已经头晕目眩,我的思绪渐渐开始凝聚不到一起,我现在想做的,也就只有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至于睡在哪儿,我不想知道,我也没有那个选择的余地。
迷迷糊糊间,我听到了天哥跟人打招呼的声音,我下意识斜过头一看,好像看到了艾凝,但是打起精神一想,却觉得又不可能,她怎么可能会来这个地方呢?
现在已经快要到过年的时间了,而且已经是午夜,她的抑郁症在前几天看来似乎已经得到控制,但是不代表她已经痊愈,如果没有痊愈的话,她又怎么可能会来“不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