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画面中,远远的一个穿着白色T恤,黑色长裤的男孩陪在一个年轻男人身边从画面的另一边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男孩脸上始终挂着浅浅的笑容,在同男人说着什么,男人穿着一身棕色的长衣长裤,看上去比男孩还要大上许多岁。
两人在一起的画面,看起来也格外和谐。
‘好想见鬼吖’看着这幅画面里的男孩,总觉得有些眼熟,但是却没想起来他到底是谁。
穿着白色T恤的男孩一只手始终搀着男人的胳膊,笑吟吟的。
不知道是不是声音太大,惊动了这边坐在长椅旁边轮椅上的田爱爱,她空洞的眸子慢慢回神,僵硬的扭头朝着男孩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
只一眼,她就认出了那个穿着白色T恤的男孩是在医院被她妈妈打伤的那个。
白色T恤的男孩一只耳朵上面戴着一只人工耳蜗,在明晃晃的太阳下格外刺眼。
田爱爱嘴唇微张,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她着急的嘴唇不断蠕动,试图发出一点声音,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最大也只能发出呃呃的声音。
谢隽洁(中年妇女)听到女儿的声音,目光立马转移到了女儿身上,顺着女儿的目光看去,她看到了站在远处穿着白色T恤和棕色长衣长裤的两个男人,但是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只以为女儿还是不想见到陌生人。
她拍了拍田爱爱的胳膊,田爱爱转过身子的时候,眼睛里已经储满了泪水。
谢隽洁不解的问道:“爱爱怎么了?是不舒服吗?要不要妈妈喊医生过来?”
田爱爱摇头,摇着摇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在不远处的裴从安听到这边的动静,立马朝这边看了过来。
看到田爱爱背影的时候并没有认出来是谁,他转头对一旁的男人说道:“你在这里等一下我,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男人乖巧的点头,老老实实的站在了一旁。
裴从安大步走过去,走到田爱爱身后,悦耳轻松的声音传来:“你好,请问需要帮助吗?”
田爱爱把头使劲儿地下去,想要埋进膝盖里,可是她做不到,她只能艰难低着头,不让身后的裴从安看到她的正脸。
谢隽洁适时的拒绝道:“没事,我女儿可能是很久没有见过什么人了,有些激动。”
谢隽洁这理由用的,十分牵强。
裴从安知道,抑郁症重度患者会有躯体化的表现,所以他没有相信谢隽洁的话,而是再次对着田爱爱问道:“你好,我是这里的的志愿者,你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可以跟我说。”
裴从安虽然嘴上说着最基本的帮助话术,骨节分明的大掌已经先一步握住了轮椅的把手,把轮椅转了过去,整个人蹲下去,好达到一个和病人平视的视觉。
别说谢隽洁没来得及反应,田爱爱都没反应过来,她的眸子猝不及防的对上了裴从安那双担忧的眸子。
从那张干净的脸上,田爱爱看到了震惊,错愕等一系列情绪。
裴从安完全没有想过会在这里遇到田爱爱。
要说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他完全不记得田爱爱,但是自从那次两人的事情闹到了校长室,他还被田爱爱的妈妈毒打了一顿后,他的记忆中这个女孩的模样就再也没有消失了。
裴从安眼中所有的情绪,都在最后转变为了心疼。
他当初转学后就听说田爱爱跳楼了,后续就再也没有听到过关于她的任何消息。
他还以为她……
后来他开始去了解抑郁症这个群体,也在爸妈的支持下来到了抑郁症患者的专属医院来做了志愿者。
他每周周末都会过来,陪着这些抑郁症患者说话,玩笑,吃饭等。
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田爱爱,说不准是欣喜更多一点,还是心疼更多一点。
自从裴从安了解了抑郁症这个群体后,他突然就理解了田爱爱当初在学校的懦弱。
她写的那些东西他看了,其实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情书,甚至在那上面他的名字出现几率屈指可数,更多的是他的父母。
他一直都觉得那件事情是一个误会,后面结合知道田爱爱是生病,他更心疼那个成绩很好却一直都很自卑的女孩了。
她只是病了,不是她的错……
田爱爱慌乱的想要错开和裴从安的眼神接触,可是因为她的双腿使不上力气,她挪动了几下,轮椅都纹丝不动。
谢隽洁在听到裴从安是这里的志愿者后,就没在激动了,她知道这个医院每天都会有志愿者过来。
志愿者手腕上统一系着的红绳,裴从安也是有的。
裴从安把目光从田爱爱的脸上移开,转头看向长椅上坐着的谢隽洁问道:“阿姨,我可以推她去走走吗?”
谢隽洁对裴从安一点印象都没有,只以为是志愿者想要陪伴病人,自然欣喜的点头。
田爱爱却在这个时候倔强的用她那沙哑如砂纸一般的嗓子开口拒绝:“不……要……”
可是显然这句话没什么用,因为裴从安已经推着她离开了。
悦耳的声音从头顶传进田爱爱的耳朵:“你不想见到我吗?”
田爱爱没有说话,实际上,她已